很快,宋悅身邊的人除了木叔以外其他的都散開了。

宋悅回頭看了他一眼,“木叔,您怎麼不去指揮他們?”他現在不是暫代船長的位置嗎?

木叔回頭看了眼眾人解釋:“這條河的流速平緩,現在也沒什麼風,他們自己就可以應付。”

宋悅點點頭,繼續看向又跟上來的船。

隨著船隻的靠近,那股陰冷的氣息越發明顯,冥冥之中好像有無數隻惡毒的眼睛在死死盯著她。

看得她心裏毛毛的,各種嚇人的畫麵接連在腦海中浮現。

宋悅在心裏考慮要不要主動出擊,親自過去會一會那些人。因為他們這船上的都是些普通人,雖然不能感知到那股陰氣,但她也怕這股氣息會影響到他們,所以她把其他人支開了。

木叔看著宋悅年輕溫和的臉,怎麼都無法將他和傳說中那個殺伐果斷的人重合到一起。難不成他是那人的傳人,現在是回來替師傅報仇來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宋悅發現他一直在偷偷看自己。

“沒、沒什麼。”木叔趕緊否認,但又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宋悅。

“您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宋悅直接轉過來麵對他。

他一直這麼直勾勾的看著,讓她十分不自在。

木叔張了張嘴唇,卻不知道要怎麼說,他額頭的皺紋幾乎連成了一片。

年輕時候的記憶紛至遝來。

當初他和方特是同一時間加入老船長的船隊的。

那時老船長有規定,不跑船的時候一定要去他組辦的學堂聽課,雖不要求每個人都學得一身好文采,但至少要識字,懂得魔界和修真界的一些常識,免得得罪人連累整個船隊。

他那時和現在的三寶一樣,都不喜歡看書。

但是他雖然不愛看書,但是卻非常愛聽先生講各種傳奇故事。

路玄春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

據先生說,當初路玄春統領魔界的那段曆史,是魔界最輝煌的時間。

最鼎盛的時候魔界的地盤比所有正道門派加起來還要大。

木叔雖然沒有活在當時那個年代,但作為一個出生在幽冥城的普通人,看到魔界曾經有這麼一段曆史還是非常自豪的。

隻是這段曆史的結尾不太好,特別是對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

路玄春當初打下的地盤雖然很多,但是因為有她壓著,底下的人都不敢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屠殺搶掠這種事更是沒有發生過。所以很多普通人過得還算不錯,大家對她也非常尊崇。

但是許是她對自己太過自信,並沒有培養接任的人,所以她一被擒,手下的幾個魔將就開始爭權奪勢。為了獲得更多的支持,他們默許各種殘暴行為的發生,搞得各地民不聊生。

普通人可以搬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貧苦的人。

木叔當時聽到這段曆史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他們都怕路玄春突然殺回來,所以都趁著她不在的時候能享受的趕緊享受,能掠奪的趕緊掠奪。

更陰暗的時候甚至會想到,會不會路玄春被擒和他們是有關係的,畢竟路玄春不死,她打下的地盤和他們並沒有關係。

隻可惜了當時受累的百姓和犧牲掉的魔界大軍。

他和方特都是幽冥城的普通人,小時候沒少看村裏的人被城主手下的人欺壓,對城主一直憤恨卻不敢言罵。

所以當他知道路玄春還活著的消息後,他心中有一股期待感。

期待她殺回來找那幾個魔將清算。

木叔看著宋悅小心道:“宋少俠,您這身本領是跟誰學來的?”

宋悅脫口而出,“我娘!”

話剛一出口她就後悔得不行,但是出口的話又不能收回。

木叔驚喜不已,“令堂可是姓路?”

宋悅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今天怎麼這麼奇怪了,估計又是一個認出紫雷火的。

但是木叔是個普通人,他應該和路玄春沒啥恩怨吧?

畢竟路玄春自爆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出生。

宋悅謹慎道:“我娘不姓路,您可是認錯人了?”

木叔初聞有些許失望但又很快振作了起來,想到路玄春既然還活著自然是要將自己身份隱藏起來的,改個名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