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服藥的時候我懷孕了。”木茴香也不管黃不覺被這個消息震驚得目瞪口呆的樣子，繼續說道：“那藥其實也不算無效，畢竟要不是因為這藥，我家那小子在我肚子裏的時候早被毒成一灘血水了。”雖然現在兩人都活得有些痛苦，但是至少給了他們母子兩這麼多年時間。也不枉費她花了那麼多精力去尋找那藥。
黃不覺看到木茴香臉上難得的溫柔，十分理解她的變化。
但凡有過兒女，無論之前多麼冷硬的心，都會忽然生出繞指柔。
“今天怎麼不把你家那小子一起帶過來給我看看，以後我也好照應一二。”
他無法幫她找到解毒的方法，但在能力範圍內幫一幫還是沒問題的。
木茴香想也不用想直接擺手拒絕，“不用照應他，那小子有他爹照應著，死不了。”就算沒有他爹，憑他自己的能力想要活得滋潤估計不難。
“他爹是誰，我認識嗎？”黃不覺很快抓住了重點。聽她這意思，孩子的生父能力不小，不知道是何方神聖，能讓她甘願冒險生下這個孩子。
木茴香神秘一笑，“你不止認識，還很熟。”
兩個敵對了一輩子的人怎麼可能不認識。
黃不覺內心一驚，將自己那幾個老夥計都數過去一遍，想要看看誰最有可能。
但是平時沒注意，現在一數過去才發現，自己那些朋友一個比一個風流，誰都有嫌疑。
木茴香見他皺眉苦思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勸解，“哈哈，你就別管了，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你就算去問他他也不會知道的。再說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另外的事。”
“哦，什麼事？”
“我聽說路玄春那家夥還活著，現在就在幽冥城。這裏是你的地盤你最熟，所以過來問問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她的話音剛落，兩人之間原本融洽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黃不覺語氣冷硬道：“你找路玄春幹什麼？”
木茴香像是沒有發現他態度上的變化般，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看看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好歹當初她也是我們一同追隨過的人。而且現在她還活著，我們當初未完的事業……”
黃不覺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將她的話打斷。
“茴香，我們現在不想追隨她了。”黃不覺直言道。
“我知道，你以前雖然老是頂撞她，但是在我們這些人中，你才是對她最忠誠的人。這也是明明你有足夠的實力，在她被抓後卻一塊地盤都沒有占的原因。你希望她再回來繼續統領我們與正道抗爭。”
木茴香的臉上有一種被看穿的羞惱，她急不可耐地打斷他的話，“我沒有，你別胡亂猜測。”
黃不覺搖頭苦笑，不顧她的反對繼續道：“但是茴香，今時不同往日了。那段日子已經回不去，我們也都不想和正道做什麼抗爭，保持現在這個局麵挺好的。”
雖然早就料到他們的這種想法，但此時聽到他親口說出來，木茴香心裏還是涼颼颼的。
她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伸出手遮擋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裏的情緒。
“你們當時都承諾，等路玄春回來，你們拿走的這些都會歸還於她。”
黃不覺眼神一閃，不敢看她。
木茴香緩緩道：“當初我們什麼都沒有，就是魔界底層最卑微的幾個小妖，每天替那些大妖拚死拚活搶地盤，光是活著就已經很辛苦，要不是被路玄春看重，我們應該已經死於某次拚殺中了。
路玄春被帶走後，你們都說會繼續她未完的事業，將剩餘的地盤打下來，統一整個大陸，讓世上再沒有正魔之分，所以我同意了你們分權的行為。
現在你們有的當了城主山主，有的統領一域，還有的萬妖擁戴……然而當初答應的事不僅沒有完成，反而她打下來的地盤都被你們丟了不少。你們都變成了我們當初討厭的樣子。”
黃不覺沉默，他也想起了當初那段日子。
但這也更堅定了自己的立場。權勢隻有握在自己手裏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他不想再做別人手裏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