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塵在山腳下找到太虛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昏迷過去了。

“掌門,太虛他們的情況不太好。”替所有人檢查過的元豐臉色鐵青。

“他們怎麼了?”君輕塵趕緊追問。

“一身修為,都沒了!”

這個情況對於他們來說,還不如直接死去。

“有看出是誰下手的嗎?”君輕塵與他們的關係雖然算不上很好,但是自己門派的長老被人這般欺負,他肯定是要替他們報仇的。

“看不出來,這手法比較陌生,估計以前沒有交過手。”

“無妨,我們等他們醒來再問他們便是。”

其實君輕塵有幾分疑惑,對方既然可以將他們的修為廢掉,為什麼還要放過他們一命?

元風正打算讓跟下來的幾個弟子一起將太虛抬回山上,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附近林中傳來了沙沙的響聲。像是很多人踩在幹枯的樹葉上發出的聲音。

“誰!誰在那兒?”

元豐和君輕塵一起轉向那片茂密的樹林。

“嘻嘻~”一個圓溜溜的腦袋從一叢雜草後麵鑽了出來。

“一個小孩?”

元豐疑惑,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小孩?

他正想走近一點看看,沒想到沙沙的聲音還在響著,他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隻見四周一個接著一個小腦袋鑽了出來。

“這是?”君輕塵看著那一排排稚嫩的臉龐,但他們的名字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是人蟲大軍,路玄春來了!”元豐說出了他不敢說的話。

“元豐真人真是好記性,確實是我。”路玄春的身影從一棵大樹後麵站了出來,雖然在大樹的陰影下,她的模樣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她的聲音,她的身形,君輕塵和元豐無比熟悉。

“多年不見,兩位近來可好?”路玄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她的模樣與他們印象中的樣子別無二致。

“我很好。”君輕塵看到路玄春出現,眼中忽然綻放出異樣的光彩,他迫不及待地回答。

這是聽到路玄春複活的消息之後,他們倆的第一次見麵。

雖然曾在腦海中幻想過千萬次兩人相遇時的場景,但沒想到會是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他有些手足無措。

“玄春,你……你呢?這些年,你還好嗎?”

元豐就站在君輕塵的旁邊,自然看到了他臉上的期待。結合他們以往的恩怨情仇,他立馬明白這家夥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他暗自在心中嫌棄地冷哼了一聲,替他那癡戀於君輕塵的清蕪師妹感到不值。

就這麼一個濫情的男人,也不明白當初怎麼就讓她們兩個同時看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

不過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路玄春和他們可不是一路人,要是他們此時爭吵起來,說不定會讓她趁機而入。為此元豐隻能放下自己內心的成見用力杵了他一下,給他使了一個眼神,讓他以大局為重,清醒一點。

君輕塵一個怔愣,待看到元豐警告的眼神忍不住激靈了一下,終於不再沉湎於內心的喜悅。

等他回神,也終於看清了路玄春臉上並沒有一絲他所期待的喜悅,隻有刺眼的笑謔。他那顆飄起的心終於沉了下去。

元豐負著手往前走了一步,將君輕塵擋在後麵,“我們都很好,勞路魔尊您費心惦記了。不知您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的?我們門派幾位長老身上的傷可是您的手筆?”

說話間,他的手衝身後的君輕塵揮了揮。

君輕塵眼睛微微眯起,藏在寬大袖子裏的手動了動,一麵巴掌大的紅色旗子頓時落入手心。

拿著旗子的手背到身後,那一麵小旗子悄悄滑落到地上,他不著痕跡地踩了上去,無聲碾了幾下。等他的腳移開,地上已經沒有了旗子的痕跡。

在旗子消失的瞬間,遠在天扶山上正在打坐修煉的五位大乘老祖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仿佛看到什麼震驚的畫麵。

他們袍子一掀,沉著臉從房中衝了出來。

“師父怎麼了?”守候在門外的幾個弟子看到長靜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路玄春來了,且還帶著她的大軍。想來今日一戰是不可避免了。”長靜重重歎了一口氣,“本來此地應該很安全,但是我擔心她的目標是山中的靈髓,我們走後,你等召集門中弟子一起從左麵下山。要是她的目標真的是靈髓,務必要阻止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保住天扶山。”

他們在玄下城中的那條靈脈早已經被他們門派挖竭。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也不會輕易做出棄城移派的事。

因為哪怕沒有路玄春他們,再過個幾十年,沒了靈脈的供給,他們也一樣要遷走的,現在不過是提前一段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