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次(1 / 2)

一進院子,阿黃衝晴明大叫,尾巴搖的可以當直升機上的螺旋槳,”汪汪汪汪,“把從家裏帶的肉扔給阿黃,阿黃叼著肉獨自享用去了,這些都是老規矩,晴明每次放學回家都必須會準備一些不用的肥肉給阿黃,要是他沒有準備,阿黃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爺爺婆婆說它是個通人性的狗,晴明也對他關懷備至,隻要回家都會到河邊給它洗澡,阿黃會溫順趴在河邊,一動不動。

走進走,屋內正在做飯的婆婆聽見狗叫就知道晴明回來,走出房門,高興的說:“明明,回來了,快進來坐,可把我大孫子累壞了,”晴明停好自行車,進屋一看,婆婆早就把房間收拾的幹淨,整齊,連他最喜歡的山茶花已經泡好,眼眶有點濕意。

“明明,騎車累壞了吧,這是奶奶剛泡好的涼茶,快喝!”奶奶把茶遞過來,晴明大口大口的灌,眼淚不知不覺流下兩滴,這是繼宋采尼之後第二次心靈的悸動,前者是愛情,後者則是溫暖人心的親情,又找回這種熟悉的感覺,長歎一聲:“啊,真爽!奶奶,爺爺呢?”

“那個老不死的,我讓他在家等你回來,他不聽,他偏要去田裏看一下水灌滿沒有。”

“哦,婆婆,那我去田裏了。”

“慢點,現在……”婆婆話還沒說完,晴明就一溜煙的跑出去。

在鄉間小路慢走,看著周圍人們樸實的笑容,真摯的話語,晴明覺得十年後的人真的是太過虛偽,職場情場都是戰場,晴明遠遠的看見爺爺赤腳站在田上,大聲喊道:“爺爺。”

“小兔崽子,回來了,”雖然爺爺嘴上這麼說,但心裏很疼晴明的,看見孫子的回來,臉上的皺紋好像少了幾條,話語間透著發自內心的開心,活了大半輩子,兒孫滿堂,不需要多少多少的錢,平平安安才是老人一生的追求。

如果說晴母是晴明最害怕的人,那麼他最尊敬的人就是他的爺爺。五歲那年,晴明年少不懂事,偷偷把別人家耕地的牛放了,找了一天一夜沒有找到,在那個年代,耕地無疑是一家財富和勞動力的象征,爺爺帶著晴明去道歉,最後相持不下,,親自把錢遞給那家主人的手上,爺爺居然當著眾人跪下去,十幾年的莊稼漢子跪天跪地跪父母,沒想到會向別人下跪,晴明當時不懂事,隻記得爸媽都哭了,還要硬拉著他們去買糖果,父親抽出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勢要教訓他,最後還是爺爺攔下來,現在回想起來,晴明正想把自己的手剁了,替爺爺下跪。

“嗯,爺爺,這麼早就下田了。”

”這不是今年雨水多嗎,疏通一下河溝,你小子在學校沒少惹事吧?“爺爺拿出卷的葉子煙,啪嗒啪嗒的抽起來,晴明也嚐了一口,味道真的不是一般的嗆,”我可是好學生,在家聽父母,在校聽老師,三點一線的生活,“爺爺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小子還和我貧,你上廁所我不看都知道你拉屎拉尿,你爸媽他們怎麼樣?“

”對了,爺爺,我們家來了一家店鋪,生意可好了,等放暑假我把您二老接過去,現在咱們也算有錢人啦。“爺爺臉上的笑意更濃,”去什麼去,把我這一畝三分地守好就行了。“

晴明臉色暗淡下去,“爺爺,你還在和爸賭氣嗎,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流掉孩子,但是你知道那個時候家徒四壁,根本沒法子再多一個人的口糧,”爺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半天沒有說話。

當年,其實晴明並不是晴家的第一個孩子,晴母在家裏最最困難的時候意外懷孕,但口糧有限,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更別說多一張嘴,爺爺倔脾氣硬要晴母把孩子生下來,晴父偷偷帶她去做了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