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妝碧不大情願,寧染這個害了她女兒的凶手,她想起來就犯膈應,但她不敢違拗姬茂,隻能給寧染打電話。
在電話裏她把姬茂說得很慘,還給電話錄了音,打定主意如果寧染不回來,這就是她不孝的鐵證。
華國人最講孝順,父母再十惡不赦,做子女的隻要被貼上“不孝”的標簽,走到哪裏都理虧,永遠有人會用“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來指責她。
艾妝碧沒想到的是,寧染從善如流,真的來看姬茂了。
艾妝碧:……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寧染最近又瘦了些,現在大概140斤左右,這還是她刻意控製的結果。
減重太快會影響健康,那可不是她要的。
她雖然還有些偏胖,但已經比之前強多了,而且她一直在運動,事業開展的也很順利,心情舒暢,所以看上去精神飽滿,自信了很多,跟從前簡直變了個人一樣。
艾妝碧看了心裏就不舒服,又香還在牢裏,前幾天她才去看過,受了一大圈兒,眼睛都哭腫了。
她看得都心疼死了,可寧染這個親姐姐卻像沒事兒人似的,讓她心裏怎麼過得去?
也不知道姬茂叫她回來幹嗎?
要是想分家產給寧染,那她真要漚死了!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姬茂看見寧染,心裏同樣不舒服,寧染這樣子讓他想起了寧染的媽媽,那是他最大的夢魘!
真是的,寧染怎麼就不像他呢?
“回來了?坐吧。”
“不用了,健身房那邊事兒還忙著,你有話就快點說吧。”
姬茂臉色一白,“我是你爸,你跟我說幾句就這麼不耐煩!”
“你哪點像個父親?算了,我回來不是跟你爭的,是艾妝碧給我打電話,說你生病了讓我回來看看。可我看著你身體挺好,還有閑心挑剔我,你要沒事那我可走了。”
“你等等。”
姬茂吃力地仰著頭,“我有事要跟你說,公司的事兒你都知道了。你也不小了,該知道在社會上一個人單打獨鬥有多難,總得要有家裏幫襯。還有你的婚事,難道還能繞開我嗎?我勸你,有能跟家裏修複關係的機會,還是要牢牢抓住。你現在有流量,有網友支持,要是能拍點宣傳公司、跟家裏和解的視頻,幫公司度過難關,我是不會虧待你的,可以分你股份,讓你進董事會。你那什麼健身房都是小打小鬧,上不了台麵的玩意,隻有做大公司的董事才是真正拿得出手的身份,怎麼樣?你打算什麼時候拍視頻?”
“等等。我什麼時候說要聽你的?你自說自話也有個分寸好不好!這個家早就不是我的了,也沒給過我任何幫助,我恰恰就是單打獨鬥走到今天的。那什麼和解的機會我不需要,愛給誰給誰吧,你們別拖我後腿就好了。”
“你,咳咳,你這個不孝女!你別忘了,這公司是我和你媽媽聯手創建的,裏麵有她的心血,你就看著公司有可能垮掉嗎?我告訴你,董事會裏已經有人不安分了,就算公司挺過難關,如果我丟了董事長的位子,那公司也不歸我們說了算了,你就忍心看著她的心血便宜外人嗎?”
“哦,原來歸根到底,是你怕丟了董事長的位子啊!”
寧染彎下膝蓋,跟姬茂平視,讓他看清自己的口型,“你——活——該!”
姬茂,“你,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嗆的他說不出話來!
“我媽死後,你在法律文書上動手腳,霸占了本屬於我的股份。從那時起,這個公司就與我無關了!你看看現在的公司,被你搞得烏煙瘴氣,原來的老人兒都走了,現在的各個部門經理,不是你的馬屁精,就是艾妝碧娘家的草包,還融入了刁斯的股份,根本就不是我媽媽在世時的公司了。我幹嗎要幫?讓它帶著你們一起死不好嗎?”
“你——呃——呃!”
姬茂滿臉通紅的倒氣,聲音好像驢叫!
寧染毫不關心,“你可能不知道,我媽早就看出我誌不在此,從來就沒打算讓我繼承公司,你其實根本不用煞費苦心地防著我。但與之相對的,公司不過是個死物,我也不覺得活人應該被死物束縛。我救公司不就相當於救了你們嗎,我怎麼會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