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蘇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做了。
她跑到屋角,捂著胸口一口口吐起來。
寧染:……講究,到底沒吐慕容日天臉上。
慕容日天石化了,這是蘇蘇?
她竟嫌棄他至此?
寧染,“寧蘇蘇,你不是和慕容日天情比金堅嗎?如今傲日國已敗,他們的人都被趕回去了,也已經另立新君。但慕容日天說你們兩情相悅,你又是他的妃子,哦不對,他不是皇上了,那你就是他的小妾,他要帶你一起走,你意下如何?”
“不,我不跟他走!”
寧蘇蘇死命搖頭,一個被廢棄的皇帝,他的嬪妃能有什麼好下場?
要是慕容日天還是從前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她倒也不介意繼續跟著他,說不定還有翻身的那天。
就算不能,她也有個如意郎君。
可慕容日天這算什麼?
比廟裏的小鬼還嚇人呢,她可不要餘生跟著這麼個男人!
她好歹也是皇室血脈,如今百廢待興,為了穩定民心,寧染也不見得會殺她。
哪怕被幽禁一輩子呢,也比天天伺候一個殘廢的醜男人強多了。
慕容日天已經沒有半分從前的影子了,她的慕容日天已經死了!
她在心裏給慕容日天上了墳後,堅定地跟寧染說,“我生是中州國的人,死是中州國的鬼,我絕不會跟他離開這裏!”
“可是蘇公主不是最講究節烈的嗎?你都嫁給他了,不跟他走怕是不好吧?”
“我哪有嫁他?封妃不過是他隨口一說,連冊封禮都沒有,怎麼能算數?我也根本沒同意,其實他……”
寧蘇蘇咬咬下唇,“其實他在繡春院被你傷了後,就再也不能人道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妃子,才不要跟他走!”
“蘇公主怎麼突然如此心戀中州社稷了?不是因為他臉毀了,人又殘廢了?”
寧蘇蘇剛想矢口否認,寧染靜靜地撇了她一眼,嚇得她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怎麼忘了?
如今她生死皆在寧染一念之間,怎麼還敢跟寧染撒謊?
說她不在乎慕容日天如今的相貌,又有誰相信?
她索性把心裏話倒出來,“我就是嫌棄他了又如何?哪個女孩兒家不想有個俊美的夫婿,我縱使犯了錯,大不了你罰我一輩子青燈古佛好了,犯不著用個醜男人來膈應我!”
她完美地繼承了父皇的顏控,讓她天天對著變醜的慕容日天,她真是生不如死。
寧染,“青燈古佛?你還是別糟蹋清淨地了。”
她踢了踢僵硬地慕容日天,“你都聽見了?我勸你也別記恨她,她雖然嫌棄你了,可我關了她這麼久,剛才也沒見你關心她呀。賭約你輸了,記著別死啊,我會找人看著你的。”
心愛的女人被敵方扣押,慕容日天也是毫不關心,隻記著自己的傷勢,這倆人破鍋配爛蓋,太般配了,誰也別嫌棄誰!
她不再理這兩人,轉身走了。
身後傳來寧蘇蘇的哭喊,讓寧染下令把慕容日天帶走,留在她這兒算怎麼回事,還有慕容日天似哭似笑的哭嚎!
戰後一切重回正軌,官府帶著百姓收拾山河,重整家園,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偶有閑下來的時候就聚在一起罵幾句傲日國的狗賊!
沒人注意到城裏最差的貧民區多了一對年輕夫妻,男的腿有殘疾,出入得像狗一樣在地上爬,臉上都是刀疤,仿如惡鬼!
女的倒極其標致,跟天仙也差不多。
人們私下議論,還沒見過這麼不般配的兩口子。
這種混亂的地界,他們突然出現全無根基,本來會被欺負。
但那男的雖然腿不利索,手上卻有把子力氣,潑皮王二來搗亂,偷看那女的洗澡,他一根竿子挑過去,把王二挑出去老遠!
有懂行的看了,說這是個練家子,不光有力氣,還有招式。
即使傷成這樣,普通的地痞也不是對手。
人們把他們當成一時談資,熱鬧兩天也就算了。
大家都疲於奔命,誰有空操心別人的日子。
誰知沒兩天他們又成了人們閑暇的話題,那男的竟然讓女的做皮肉生意了!
王二就是他們第一個客人,這回他可是大搖大擺走進屋裏的,再也不用怕男的手裏的竿子了!
女的好像不情願,哭喊的厲害,但拗不過她男人的意思。
人們一驚之後仔細想想,其實也順理成章。
這對男女沒有地,沒有產業,就連住的都是別人不要的廢棄屋子。
那男的沒法做工,女的針線也不怎麼樣,不做這行,難道要活活餓死嗎?
大夥兒唏噓幾句,日子還是照樣過。
附近的暗門子也多,那女的也不過更美貌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