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太太看看銀子,又看看慌張的齊香兒,反手給了李秀雲一耳光,“賤婦,你竟敢又偷家裏的錢,還怕你男人發現,讓你女兒拿給你兄弟,真是無恥!”
“啊?!”
李秀雲捂著臉,比旁人還懵呢。
這又是她幹的嗎?
她咋不知道呢?
“娘,您冤枉我了!真不是我讓香兒給的錢!大郎,到底是咋回事,誰讓你來的?你倒是說呀!”
李大郎也傻了,瞪著大眼珠子看看齊香兒,又看看李秀雲,不知說什麼好。
事情到這地步,他是摘不出來了。
半夜三更偷偷潛入人家院子拿錢,怎麼都洗不幹淨。
現在就是問誰給他的錢,又為啥要給他。
李秀雲是他姐姐,齊香兒是外甥女,都是他親戚,按說姐姐更親點兒,可齊香兒身上的事兒更大啊!
要說齊香兒給他的錢,就得說個原因出來,那不就得把齊二牛斷腿的原因說出來了!
他還在猶豫,齊老太爺也急了,在他眼裏,李大郎就是個賊,哪能給他機會編瞎話!
之前是齊老太太教訓兒媳婦,他不好插嘴,如今他用不著顧及了!
“既然他不想說,咱們就捆了他送衙門,治他個偷盜之罪!還有李氏,我齊家容不下做賊的兒媳,我這就讓老二休了你!”
“不要啊,爹,娘,我真是冤枉的,你們不能讓二牛休我呀!”
“不是,齊伯父,咱們是親戚,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怎麼能送我去衙門呢!”
李大郎也慌了,他以為最多就是打一頓,畢竟老百姓都不願意驚動官府,能解決的都自己解決了。
誰知這老頭兒這麼狠啊,一點兒親戚情分都不念!
他慌,李秀雲比他還慌呢!
李大郎畢竟是個男人,怎麼著都好說。
她一個女人若是被休回去,還是以這種罪名休回去,以後還怎麼活!
她一把掐住李大郎使勁兒搖晃,“大郎,你不能看著我被休啊!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實話呀!”
情急之下她猛地迸發一股力氣,差點把李大郎晃零碎了。
“咳咳,姐,姐,你先鬆開,我說還不行嗎?”
他好不容易從李秀雲手下掙紮出來,“不是我姐讓我來的,是香兒看我這個做舅舅的疼她,知道最近我手頭緊,就要把攢的錢孝敬我。我怕你們不答應,就跟她說好了半夜來取,誰知被寧染當成賊了!”
說得他自己都信了,委屈地瞪了寧染一眼。
寧染笑了笑,“你這個親姐都不知道心疼的人,還能疼外甥女?”
“我們甥舅關係好,不用你管!”
“我還懶得管呢”,寧染轉向齊香兒,“那我就問問你,你一個小姑娘哪來的這些錢?”
“我琢磨出幾個打絡子的法子,繡坊的老板很喜歡,就許給我六兩銀子,讓我把打絡子的法子教給他,這錢就是賣法子給的。你們若不信,隻管跟我去問他。”
齊香兒說著一陣肉疼,在後世她已經讀大學了,同寢室有個女生心靈手巧,會打不少絡子,她就軟磨硬泡,纏著人家教了她幾種。
沒想到剛學會她就穿越了,這兒的人沒見過這種式樣,她就領著李秀雲做了一些去賣。
說是她領著做,其實是她動口,李秀雲動手。
繡坊老板果然很喜歡,又嫌她們做的太慢,就開口跟齊香兒買了法子,讓他手下的繡娘多做一些。
齊香兒拿到銀子,死活不肯交給李秀雲保管,隻分給她一兩。
李秀雲拿了好處,知道她有些本事,自己又是個沒主意的,才反過來處處聽她的話。
這五兩銀子,已經給了李大郎二兩做定錢,剩下這三兩今晚也要給的,合著錢都花出去了,卻什麼都沒辦成,還被捉了個人贓俱獲。
真是的,都怪寧染這多管閑事的老女人!
齊香兒想著,狠狠瞪了寧染一眼!
齊老太太沉著臉,“香兒,給錢真是你的主意,不是你娘的?”
“是我的主意。”
李秀雲趕緊接過話頭,“這孩子非要自己留著錢,我怎麼說都不聽,我是真不知道她把錢給了她舅舅。”
齊老太太沒理她,突然抬手給了齊香兒一耳光,“你個沒良心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