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修行的人本就該行善積德,尼姑們急忙七手八腳把岑新玉抬進去,有的過去攙扶寧染,“染小姐,您快歇歇喝口水吧,看都累成什麼樣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今日真是做了大功德。”
“不敢,舉手之勞罷了。”
寧染不但不辭辛苦救了岑新玉,還親自照顧她,就連晚上也不肯離去,執意守在床邊,讓尼姑們又好一陣感歎。
入了夜,岑新玉悠悠醒轉,第一時間就看見寧染趴在床頭的大腦袋!
“喂,你是誰啊?咳咳!”
本該早就醒轉的岑新玉,因為寧染這一番折騰,傷勢加重,一直昏到半夜才醒。
她一開口就覺得聲音嘶啞,發出的聲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她急了,想挪動身體,剛一用力就發現除了傷口,兩條小腿也疼得厲害,竟然一步都不能動。
好在咳嗽聲驚醒了寧染,她揉著眼睛醒來,看見岑新玉一臉驚喜,“姑娘,你醒了?是我把你救回來的,你放心,這是我外祖的家廟,在這裏沒人敢傷害你。”
她外祖的家廟?
這麼說自己已經到了張家家廟,而眼前這個人就是寧染了?
岑新玉滿懷妒忌地打量寧染,嗯,真是風流纖巧呢,雖然有些病容,但這嬌弱的樣子更易引起男子憐惜。
她還救了自己,真會裝模作樣,自己自幼習武,哪用得著她來救,真是……
不對!
還真用得著,自己確實受傷了,而且,後麵有追兵啊!
岑新玉往窗外一看,夜色已經漸漸轉亮了,她竟然耽擱了這麼久,萬一追兵來了可怎麼辦?
她全身無力,腿也疼得厲害,隻能吩咐寧染,“走,快走!”
“走去哪裏?姑娘你放心吧,我外祖家是將軍府,沒人敢來這裏撒野的。”
我能不知道張大哥的家世嗎!
岑新玉都快氣死了,鄰國追兵會管你什麼將軍府嗎!
“我是——晨欣——郡主,出京——竊取——敵國邊防圖,咳咳!”
岑新玉也糊塗了,為何她醒來後傷重了許多?
但這不是最要緊的,她得讓寧染明白此地凶險,趕快送她走!
寧染一聽臉就板起來了,“你怎麼會是郡主?郡主都是金枝玉葉,會做這麼危險的事兒?我好心救了你,你可不能冒認皇親來騙我!”
冒你個頭!
以為我跟你一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嗎?
岑新玉氣得手腳發涼,但她還得耐著性子解釋,不然她離了寧染的幫助根本走不了。
她怎麼說寧染都不信,非讓她拿出證據來。
岑新玉是去鄰國冒險的,沒帶能證明身份的東西,眼看東方泛白,她心如油煎,看看寧染不諳世事的樣子,覺得告訴她也無妨。
她拔下頭上的簪子,那根簪子比尋常的更粗些,不留神看不易發現。
“這簪子——空心的,地形圖在——裏麵,快走——”
“我明白了!”
寧染一把搶過簪子,“郡主放心,我們定將地形圖送到最近的官府,您隻管放心養傷!”
你說啥?!
岑新玉懵了,寧染好像誤會了很重要的事!
沒等她開口說話,寧染已經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把尼姑們都叫過來。
家廟一共就五個尼姑,寧染三言兩語跟她們交代清楚了,說這是軍國大事,郡主是出於信任才交給她們,萬萬不能延誤。
她讓三個年紀小些的尼姑騎馬跟她走,馬上去找最近的官府,那兩個年紀大點的尼姑去附近的鎮子,那裏有個治皮肉傷很拿手的郎中,讓他來給郡主治傷!
這確實是大事,耽誤了誰都吃罪不起。
寧染把岑新玉抬得很高,又是孤身入敵營,又是讓她們馬上就走,不要管她,即使她們是出家人,也聽得熱血沸騰,紛紛在門外表態。
“郡主放心,我們這就跟表小姐去官府,保證把東西送到!”
“我們這就去給您請郎中,他的藥可好用了,您用了一定會有效。”
岑新玉:……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是讓你們送我走,不是讓你們自己走啊喂!
你們進來聽我說話呀!
“你們——等等,帶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