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日子一年比一年差,他年紀越來越大,青樓也呆不下去了,被賣到更下等的妓院,生活更差,老鴇也越來越苛刻。
被虐待狠了,他又大病了一場,差點死了。
好不容易挺過來,僅剩的兩份姿色也沒了。
這下好了,又被轉賣了。
後來他被轉了好幾手,活得越來越不像個人,病得也越來越重,還開始咳血。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還是求了老鴇好久,老鴇才同意他用僅剩的幾個錢去抓藥。
捧著難得的一包藥,就像捧著自己的命,偏偏迎麵過來輛馬車,他躲閃不及,藥被碰撒了一地。
他一邊心疼一邊懊惱,卻不敢抱怨一句,知道如今的身份不體麵,他早沒了跟人爭執的底氣。
可馬車上的人聽見動靜,問明怎麼回事就要下來,被車夫攔住了,說碰了個下等窯哥兒,這種人不幹淨,您犯不上跟他說話。
車上人愣了下,然後命車夫賠他塊銀子,問問他有沒有哪裏受傷,若受傷了他們負責給他治。
這聲音……分明就是寧染!
章翠紅急忙用帕子遮了臉,壓低嗓音說他沒受傷。
他生怕被寧染認出來,好在寧染也沒下車,隻有車夫蔑視地扔給他塊銀子,比他掉了的藥貴了幾倍。
馬車繼續向前走,他鬼使神差地跟在後麵。
反正街上人多,馬車跑不起來,他可以偷偷跟上。
他也不知道他想幹嘛,隻是奇怪,寧染這是又發達了?
就憑她這種木訥粗野的女子,怎麼可能會發達呢?
他以為寧染這種女子,頂多就是仗著一身力氣給人做個護院什麼的,發財的都得是他情人那種機靈人,哪有她的份兒?
他跟在後麵,看著寧染在綢緞鋪下了馬車,然後轉身愛護地扶著一個打扮端莊的男人下車,那副體貼疼惜的樣子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有些心酸,又有些嫉恨,偷偷找人打聽才知道,寧染這些年在外漂泊,竟是做生意發了大財。
她也沒回鄉,而是成了親留在這裏。
寧染不光會賺錢,還經常做修橋補路的善事,名聲很好,而且夫妻伉儷情深,是城裏有名的佳偶。
這不,連買絲綢都來陪著呢!
章翠紅聽了更恨,這些明明都是他的,隻要他再陪寧染熬幾年就行了。
他明明是寧染的原配,為她耽誤了那麼多青春,可富貴卻被這個後來的賤|人鵲巢鳩占了,真是豈有此理!
這賤|人午夜夢回時,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了,賣身契還在老鴇手裏捏著呢。
他本就病重,再加上這麼一氣,回去沒幾日就病死了。
老鴇罵了聲晦氣,命人把他扔出去,把屋子給別人住,然後就當再也沒有過他這個人!
章翠紅變成靈體後也憤恨不平,卻沒想到他得來次重生的機會,時間就在原身傷腿後。
他大喜過望,覺得這回老天爺都站在他這邊,他不用再為原身守幾年活寡,直接就能過富貴日子了。
於是,他趕到軍營刻意表現,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樣無情地要求和離,原身還傻兮兮地以為章翠紅真對她有幾分感情。
後來,原身回家,他就逼著原身經商,因為他知道原身經商會賺大錢,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逼著原身去,仿佛隻要原身一到,銀子就會自己往她口袋裏蹦。
可這一世不知哪裏出了差錯,原身竟然沒有發達,所以他始終憤憤不平。
他可是原身的原配正室,憑什麼那個男人嫁給寧染就能安享富貴,而他隻能擁有一個沒出息的原身!
抱著這種念頭,不管原身對他多好,他都不滿足。
畢竟原身對那個男人的體貼入微,他可是看在眼裏的!
怎麼?
能對著賤|人噓寒問暖,對著他就不行了?
錢你不會賺,人你不會疼,老子要你何用?
出於這種心理,他才日日在家摔摔打打,永遠不滿足,就連原身將死時,他都覺得這是不是又一次輪回的開始,威脅原身別想離開他!
原身:……你可饒了老娘吧!
原身也看了上一世的經過,章翠紅沒過上富貴日子純粹是他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