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抽過去啥用不頂,問題還得解決。
文小二和他爹娘也沒心思吵了,趕緊上去掐人中、噴涼水,好不容易才讓他緩過來。
他也沒有歇息的功夫,馬上和文小二一起去染坊了。
到了那裏才知道問題的嚴重,師傅們好幾個都鼻青臉腫的,各色布料扔了一地。
更要命的是,染坊和繡坊聘來的師傅們行李都收拾好了,就等著跟他告辭好回家呢。
這些人都是他們高價聘來,手裏有真本事的,哪能輕易放走?
他們趕緊賠不是,可人家根本不理,文小二急得滿頭大汗,“諸位師傅,你們真要走也可以,得把話說清楚啊,死也得讓我們死個明白吧。我們花了大價錢請你們來,應該沒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地方吧?若是學徒們有得罪的地方,你們是師傅,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不用含糊。”
她也納悶,要不是價錢給足了,這些人也不會背井離鄉跟她過來。
到了這邊,她也特意吩咐過,這些師傅一應飲食住宿都是上上份兒,也沒虧待他們呀,怎麼打了一架就死活要走了?
這些人是傻了嗎,要跟錢過不去?
帶頭的師傅冷笑,“快別說這樣的話,我們哪裏敢打罵人家?不被打罵就是萬幸了。”
他們生起氣來七嘴八舌,吵得文小二頭疼,但總算弄明白怎麼回事了。
說來也都怪她們安插的人,她和章翠紅都知道染坊和繡坊要緊,派的學徒都是他們的“自己人”,就等著他們學成了可以替了這些師傅們。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學徒是個苦差事,不光學手藝,還得鞍前馬後伺候師傅,人家心情好了才能教你一點真東西。
但這些人來投奔章翠紅和文小二本就是圖個輕省,早知道這麼累人他們在家種地不好嗎?
雖然章翠紅和文小二許諾了,將來學成給他們上等工錢,可那不知能不能拿到手裏的錢哪比得上眼前的安逸?
這些人要能狠下心吃苦也不至於來投親靠友了。
剛開始他們還裝裝樣子,後來看章翠紅和文小二都忙的很,十幾天都不過來一趟,過來也就是走馬觀花地瞅瞅,他們就活了心思。
先是偷懶,今日不舒服,明日家有事。
後來又跟師傅們頂嘴,根本支使不動。
師傅們也生氣,但都知道他們跟章翠紅和文小二沾親帶故,也就忍了。
他們也不想把手藝教給這種人,幹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少幾個幹活兒的人了。
可誰知這些人變本加厲,有沒成親的家夥竟然把主意打到繡坊的師傅身上。
繡坊的師傅都是男人,在江南長大,人養的水靈,她們就活了心思,想讓這些師傅們幹脆嫁到這裏,就不用走了。
她們有文小二和章翠紅這門“貴親”,自己先把自己當成了主子,這些師傅們就是她們家貴親雇的下人了,為何不能惦記這些“下人”?
於是,先是有人滿口說瘋話,師傅們為了息事寧人隻做聽不懂,希望她們就此罷手。
誰讓如今世道不公,對男子諸多苛責。
明明是你被調戲了,但總有人替對方說話,從各種角度找你的錯處。
比如你一個男人居然出來拋頭露麵幹活兒,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男人,還不明擺著是供人調戲嗎?
你明知可能被人調戲,為何還要出來幹活兒?
你要不做些青樓打扮,不主動勾引,人家為什麼不調戲別人,偏偏來調戲你呢?
甚至還會有人來勸,既然已經被調戲,名聲不好了,那就幹脆嫁了她吧,這樣就把一切都遮過去了。
什麼?
你居然不想嫁?
我的天老爺啊,你這個不守男德的妖精,男人的名聲就是你敗壞的!
你怎麼就不體諒體諒女人呢?
她要不是實在喜歡你,怎麼會調戲你呢?
她都敢調戲你了,你還不感動嗎?
所以,就算學徒們說些畜生話,師傅們也都沒追究。
他們以為忍耐一時,這些人也就見好就收了,不成想在學徒眼裏他們這就是害羞了,就是欲拒還迎了,就是需要再主動些了。
然後,就有人動手動腳,繡坊們的師傅們害怕了,想找章翠紅和文小二主持公道。
但在他們家做工服侍的也都跟學徒們沾親帶故,隻要不想讓消息傳過去,就怎麼都傳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