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薄唇輕啟，聲音沉沉的，聽不出一點情緒的起伏。
這句話在空曠的山野中回響，喧鬧的人群靜了下來，眾人心中浮現了一句話，終於等到了啊。
玄宗的弟子們好整以待的望著白棠，他們希望看到她臉上的驚慌失措，即使白棠已經到了出竅期，在他們眼裏，白棠依舊是那個依附道尊生活的女人。
但是，白棠的眼神清冷而淡漠，平靜的如一潭湖水，沒有一絲起伏。
眾人隻聽她道，“羲和，你要背棄曾經的誓言了嗎。”
“怎麼是羲和道尊背棄，明明是你這個女人配不上羲和道尊。”
羲和還沒開口，便有替他打抱不平的弟子上前說道。
“對，道尊給你和離書已經是對的起你了。”
眾人紛紛附和。
“羲和，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上你嗎，你千年前可不是這麼說的。”白棠站了起來，她一襲青衣，清麗絕倫，身上自有一股傲然的氣勢。
“你都說已經過了千年了，羲和道尊已經大乘期了，可是你還在元嬰期，要不是羲和道尊把你護在羽翼下，你早就被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吞噬了，哪裏能活的這麼瀟灑。”沐清冷哼了一聲。
沐清前世也對原主這樣說過，她每說一次，原主都怒不可遏，她一遍一遍的摧毀原主的信念，以至於，成了原主的心魔。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這麼對我說話。”白棠眼睛一眯，一道利芒閃過，身上多了一股淩厲肅殺的氣質。
沐清嚇了一跳，白棠再怎麼無用也是出竅期了，而她雖然天才，究竟還是太年輕了，現在還是築基後期，出竅期的威壓可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羲和目光一冷，替沐清擋下了這道威壓。
“白棠，你鬧夠了嗎，”他的眼神平靜無波瀾的，可白棠卻從裏麵察覺到一絲厭惡。
“我沒有鬧，”白棠一字一頓的說道，“當初我們結為道侶，夫妻一體，以道心立誓，如今是你背棄了誓言。”
羲和輕輕的蹙了蹙眉，又歎息了一聲，“白棠，這一千年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當初我們說好要一起追求大道，可是你卻不思進取，沉迷享樂，怠於修煉，我們的路早就不同了，你再強求也是無果。”
他眉宇間流露出深深地無力，讓玄宗的弟子對那個蠻橫嬌奢的女人越發厭惡。
“可是，不是你說，要這一輩子要庇護我嗎，也是你要我呆在玄宗，直到誕下子嗣為止，現在怎麼就變成我不思進取呢。”白棠紅唇一揚，竟然有一絲嫵媚，“果然精蟲上腦的男人說話都是不可信的，羲和，你果然也和凡世的男子一樣。”
羲和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羞辱過了，他目光寒冷如冰，“白棠，你再巧言厲色也掩蓋不了這千年來你早已忘掉初心，我的道侶應該要和我並肩而立，而不是像你這樣庸碌無能，白棠，是你變了。”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極重，像是在告訴世人不是他變心，而是白棠已經追不上他的腳步。
“所以你又找了一個年輕稚嫩的代替品，”白棠輕蔑的看著沐清，“她可比不上以前的我，羲和，這一次，你想把這個代替品養成什麼樣子呢。”
白棠語氣嘲諷，眼神十分輕視，沐清聽完她的話，臉上的血色盡褪，她忍不住的打量著白棠的眉眼，清秀明麗，越看越覺得和她有幾分相似，難道羲和真的把她當成代替品了。
沐清這些天才湧出那點小女兒的心思，瞬間被白棠的這句話，打的煙消雲散了。
羲和心頭也湧出一股怒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情緒起伏了，“白棠，你果然懂得如何激怒我。”
“那是自然的，我們好歹做了一千年的夫妻，你肚子的那點想法，我動動腳指頭都猜的到，一千年也足夠讓你對一個人厭倦了，這時候，你的身邊恰好也有新人出現，羲和，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正視自己的內心，”白棠輕輕一笑，話裏竟然有勸慰之意。
“是你背棄了曾經的誓言，是你喜新厭舊，也是你為了維護自己的道心，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聽到這裏，羲和渾身一震，原本堅固的道心竟跟著動了動，一絲極細微的裂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