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馮蕭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春曉的床上,春曉已經睡著,卻還保持著輕擁著自己的姿勢,因為不舒適而輕輕的皺眉。
她悄悄爬起來,把春曉的姿勢恢複正常,讓她好好的睡,爬到自己的上鋪,出了一會兒神,才慢慢的打開床邊的筆記本電腦,找到有一個加密的文件夾,她輸入密碼,打開裏麵的照片反反複複的看,那個陽光般燦爛笑著的男孩子,那個埋頭看書的背影,球場上矯健的身姿,不經意間撫摸額頭的側影……王子明,怎麼辦呢,看到你的照片我都這麼傾倒,你讓我明天如何麵對你本人?
銀子來電話,說是在本市讀大學的同學們商議著軍訓結束以後,大家一起聚一聚……她會和王子明一起去。要是石岩林不那麼愚蠢,她原先還考慮讓他再友情出演一場,這樣子雖然看到銀子和王子明雙雙出現,好歹會有個逃避現實的盾牌。
她不能夠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妒忌或者失落,王子明再好,也不能夠抵上銀子對自己的一分一毫,馮蕭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驚恐到不敢回家,縮在巷子裏,任由那些殘忍的小孩子欺負,世界是灰的,人群是仇視的,天空都在塌陷……
銀子是上天派來拯救的天使,是她隔離開那些調皮的孩子,用溫暖的小手拉著她回家,是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哭泣著哀求父母收留自己,是她和自己分享屬於女孩子的一切秘密,帶來溫情、關愛,陽光和新鮮的空氣。
所以,銀子,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人比你更重要,如果是為了銀子,我也可以,把我最珍視的一切,都送給你。
王子明也是天使,天使應當和天使在一起。馮蕭癡癡的看那些照片,終於一張張的刪除,清空回收站,關機睡覺。
第二天醒來,春曉等人氣歪了鼻子,她們還是胃裏麵翻來複去的不舒服。這個死丫頭昨晚還發酒瘋又哭又鬧的,起床以後神采奕奕,小臉上清清爽爽,沒有黑眼圈腫眼泡青春痘,膚色白裏透紅,眼神骨碌碌亂轉,又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
馮蕭洗漱完畢後精心打扮了一番,攏起一頭烏油油的長發來,清清爽爽的挽成一個別致的發髻,插上一根碧綠透明的塑料簪子,換上白地印著淡淡綠色馬蹄蓮的連衣裙,往宿舍中央一站,轉了個圈兒
那丫頭明豔動人的在那裏笑,仿佛是世界上最無憂無慮的公主一樣,春曉盯著馮蕭看了半響,終於什麼都沒有說,隻遞給她兩根油條一袋豆漿:“很漂亮,不過不適合你,你這是參加你們高中的同學聚會,不是去選美,幹什麼非要搞得傾國傾城的樣子?你那些男同學們會看暈了眼,女同學們會妒忌死,這不是影響國家安定團結嘛!”
還有……你那個叫王子明的同學也會去吧?她忍住了沒有問,想起昨天馮蕭突然而至的淚水,配合著搖搖欲墜的小身板,黯然神傷的小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生出了保護的欲望,齊齊怒視石岩林,嚇得石岩林落荒而逃。直到被送回了宿舍,沒有意識躺著,眼角的淚水還在無聲的滑落,心中蕩漾著憐惜,春曉把醉酒的馮蕭放在懷裏慢慢的哄著,心裏想起我見猶憐的典故來。
我見猶憐,就是這樣子吧,那一種無論男女都無法抵禦的心動。
林藍天走進505,她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了,隻覺得頭疼胃酸,聽宿舍裏六個人描述自己昨天的行為,迷惑的睜著眼睛,將信將疑。
她搶了馮蕭半根油條吃了一口,油膩膩的惡心了半天,嘟嘟囔囔地說:“怎麼回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你們這些丫頭們真不厚道,一點都不厚道,為什麼把師姐我灌成這個樣子?”
馮蕭咬著油條笑:“我們要是不厚道,就把你坐地賣了,你醒來發現已經遠離J大,在四川某個農民兄弟家裏,等著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