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蕭最近找自習教室很不順利，這天楚雲軒在自習教室門口抽煙，看到馮蕭苦悶的拿著書經過，楚雲軒不得不同情這個笨小孩：“又沒有找到地方？”
馮蕭：“是啊，我很納悶，為什麼就我找不到位置呢？所有的位置，都已經被人家占用了，是我運氣不好還是比較笨？”
楚雲軒想說，是因為你沒有經驗，仿佛你以前都沒有占過座位，有人提供免費的場所吧。不過他很不喜歡這個話題，就隻是笑笑，接著抽煙。
馮蕭皺眉，嫌棄的看他吞雲吐霧。
楚雲軒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挑挑眉毛。
馮蕭譴責他：“這是公共場合，你一個學生怎麼能大庭廣眾之下抽煙哪！”
楚雲軒慢裏斯條的掐滅了香煙，一臉不在乎的表情，馮蕭提醒他：“你知道我是生活部的副部長吧，我鄭重的……”
楚雲軒：“我剛剛還想說，我不介意讓你坐在我身邊學習，不過現在看起來，你好像很介意。”
馮蕭立刻沒骨氣的：“不介意不介意，我就坐你旁邊好了。”探頭探腦的看教室裏麵：“哪一張桌子？”
楚雲軒扯著她的衣領往後拖，阻止她丟人現眼：“人家這裏麵開班會呢，我的教室在那邊。”
“哦”馮蕭心裏想，看這人多賊吧，跑人家的教室門口抽煙，毒害無辜大眾。
她在楚雲軒旁邊坐了一會兒，還是敏感的聞到對方身上隱約傳來的煙草味道，忍無可忍的打了一個噴嚏，又打了一個。
馮蕭小聲地和同桌說：“喂，你能不能不抽煙，我對煙味敏感。”
楚雲軒看她，眼光很不耐煩，意思是你不滿意可以走。
她老實一會兒又說：“那個，抽煙有害健康。”
楚雲軒好笑的：“你家大人抽不抽煙？”
馮蕭低著頭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楚雲軒隨意的看了她一眼，她還低著頭不動，正要打趣她一下，驚見馮蕭麵前，明晃晃的一個小水窪……
他趕緊推推她，她掩麵出去了。
馮蕭坐在花壇邊上發呆，楚雲軒遠遠的轉了兩圈，終於走過來，訕訕的說：“我就那麼一說，你不至於吧……”
馮蕭低聲地說：“我家……沒有大人，我爸早死了，我不到一歲他就死了，我媽也改嫁了，壓根兒忘記還有個女兒。”
楚雲軒愣在當地，他是幸福健全家庭裏麵長大的孩子，雖然父親極其嚴厲，從小逼著他練武臨帖，惹了禍就皮帶伺候，但畢竟那也是受重視被關愛的證明。
想象不出來這個總是笑意盈盈，無憂無慮的女孩子，竟然……沒有人寵愛，被人厭棄。他默默地看著她，一陣晚風吹來，吹亂她的鬢發，她隨手拂一拂，抬起臉來對他勉強一笑，這笑容，比眼淚還要讓他難以忍受。
他緊緊地抱著雙臂，費了好大力氣，才抑止了擁抱那單薄肩膀的衝動。
接下來的時間，他默默陪著馮蕭去空曠的樓頂看星星。馮蕭斷斷續續的談起自己惶惑的童年時代，那些被其它孩子孤立，遭人白眼的日子，她說：“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最喜歡就是養螞蟻，透明的瓶子，裝上沙子，看著螞蟻在裏麵忙忙碌碌的，一看就是一天。”
抬頭仰望星空：“我媽今天給我電話，婉轉的示意，今年春節我找銀子去，她的新家不歡迎我。”
“沒關係，我可以去銀子家，雖然麻煩人家不好意思，但是銀子不會介意的。對了，你不知道銀子是誰吧，銀子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們一家人都很好，也算是我的親人吧，如果有機會，我介紹你認識他們。”
他拿起放在一邊的圍巾，給她兜頭圍上，問：“你冷不冷，怎麼老也不記得圍圍巾？”
馮蕭說：“這圍巾，不是我的，是我偷的，我媽最喜歡的一條，拿到它以後我才知道媽媽的味道，不過如此……我隻喜歡看著它，不喜歡它碰到我的感覺。”
“就像我媽，要是她靠的太近，我就難受，可是太遠了，又心酸。”
“不喜歡圍就不圍。”他毫不費勁兒的把縮成一團小小的她托起來，擱到自己的腿上，輕車熟路的把她裹緊：“反正你也長大了，不需要媽媽了。”
馮蕭掙紮了一下要站起來，可是對方的手像鐵條一樣堅硬，她皺眉瞪眼：“我要回去了。”哇塞，你還抱上癮了，我還是覺得我和你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