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那個女孩又忍不住了,她快步跑到中年男人的身前,展開雙臂擋住了他的去路:“這還有多遠啊?怎麼還沒到?我走不動了。”
中年男人眯著眼睛看著她,聲音裏帶著幾分不耐煩:“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一愣,但還是如實回答道:“我叫夏春蘭,來自H市。”
說話時她的下頜微微抬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隻不過她的個子不夠高,站在高個子的中年男人身對麵,做出這副姿態,反倒像是在仰望。
男人的聲音帶了幾分不耐煩:“夏知青,你要是走不動了,就自己停下歇息吧,我們可陪你耽誤不起功夫,今天出來接你們已經耽誤了一天了。
要知道現在可正是春種的時機,如果你連走路這點苦都吃不了,那就趁早哪裏來的再滾回哪裏去。”
一邊說著,他伸手扒拉了一下,將夏春蘭扒拉到了一邊。
“最討厭你這種刺頭了,你要是不願意來,自個想辦法回城,要不然就服從安排,別整天唧唧歪歪的給我出幺蛾子。
這裏沒有你爹娘,沒人會慣著你!還有你們這些知青也都一樣,既然來了,就別整天給我挑三揀四的!”
眾人……無辜被牽連了。
夏春蘭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起來,一種羞惱的表情在她臉上蕩漾開來,讓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丁小慧也皺了皺眉頭,她倒不是因為男人的話,而是因為夏春蘭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讓她更加有莫名的熟悉感了,似乎就在不久前,曾經在哪裏聽過,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聽過。
回憶了一下,朋友同學沒有叫這個名字的,這一點她十分確定,在原主的記憶裏也沒有找到這個名字,可是偏偏這個名字又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是在哪裏聽過。
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也就放下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情況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其實也難怪夏春蘭抱怨,對他們這些生活在城裏的知青來說,還真沒有一次性走過這麼多路,也難怪有人會受不了。
其實不僅是女知青這邊,就是男知青那邊也有幾人蒼白了臉色,顯然是無法適應這種“長途跋涉”。
就連此時的丁小慧,也是咬牙堅持著,每走一步都覺得有疼痛感傳來,她甚至懷疑腳底下已經被磨起了血泡。
這還幸虧牛車幫他們拉了行李,若不然的話,丁小慧覺得她一步也走不動了。
抬頭看看那個趕車的人,知道若是提要坐車上,那人也不會同意,強行爭辯也隻是自取其辱而已。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是龍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更何況自己隻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下鄉知青。
等到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眾人站在大院裏,一個幹部模樣的人手裏拿著一張紙,開始挨個點名。
“姚清雪……江愛國……丁小慧……陳田忠……張峰……”
又聽到兩個莫名有些熟悉的聲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