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慧原本已經往地頭上走著,準備回去吃午飯了,聽到這兩人爭吵,隻猶豫了0.01秒,就悄悄向後退了幾步。
免得被夏春蘭這個拎不清的給連累了。
現在見她竟然朝著地裏的幼苗撒氣,忍不住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有種感覺:夏春蘭闖禍了。
在這種物資匱乏的年代,糧食都是貴重的東西,好端端的幼苗就這樣被糟蹋了,恐怕社員們不會就此罷休,說不定其他知青們也會被他連累。
至少,也要被她帶壞了名聲。
果然,隻聽計分員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絲毫不饒人:“同樣都是新來的,你看看人家其餘兩位女同誌,盡管是第1次上工,但這一上午也能有兩個工分。
你再看看你,一上午就拔了十幾米地,若是這活幹的利索也就罷了,為什麼這些大一點的草都留在地裏沒有拔?
是準備留下來打種子嗎?免得來年的時候地裏不長草?現在還當著我的麵,故意破壞幼苗,我看你這就是破壞生產,滿身資本主義大小姐做派!”
被罵資本主義做大小姐做派,夏春蘭的臉色一白,不由得想起了當初下鄉的原因。
但她向來就是個嬌蠻的性子,沒理都得賺三分,自然不會讓人在言語上拿捏住。
“別給我亂扣帽子,什麼資本主義作派,你這是欺負我們是新來的!你這是排外,是小資主義,我們要去大隊長那裏告你,再不行我們就去公社那裏告你……”
丁小慧皺了皺眉頭,事情有些不對勁呀,在她寫的這個故事裏,夏春蘭確實是一個很作的女配,但也不至於作到這種程度,這是上工第1天就準備把自己作死嗎?
而且這分明是她跟計分員之間的爭吵,幹嘛要用上“我們”?
還不等丁小慧開口,姚清雪卻已經開口說話了。
她有上一世的記憶,知道這個計分員是大隊長家的二兒媳雲嫣然,原本也是個老知青。
因為吃不了下地的苦,便想方設法讓自己嫁到了大隊長家,得了一個計分員這麼個輕省的工作,她雖然也是個知青,又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但大隊裏卻沒有幾個人敢得罪她。
因為雲嫣然說話總是愛上崗上線的,許多人在她手上都吃過虧,漸漸的眾人也就對她敬而遠之了。
現在的計分員這個工作,雖然算不上是大隊裏的幹部,但手中的權力卻不小,她若是看你不順眼了,從每日幹的活中挑出一點毛病,就可以少給你一兩個工分。
可不要小看這一兩個工分,積少成多,一年下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因此圍觀的人,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情況下,都甘願站在雲嫣然這一邊,更何況夏春蘭的這種行為確實是屬於破壞生產。
姚清雪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憤怒:
“夏春蘭同誌,你要做什麼不要拉上我,我和你不一樣,我真的是來支援農村建設的。”
一邊說著,她抬手指了指自己一上午拔過的那塊地:“我雖然幹的不多,但我也努力了,這一上午,我也拔了兩壟地,好歹也有兩個工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