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酒樓。
酒樓不算精致,算得上是小鎮標誌性建築。方晴剛入廳內,還未落座,立刻有夥計笑著迎上來:“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聽說了嗎?鹿鳴顧家的事。”方晴甫一坐下,便聽隔壁桌兩人壓低嗓門在交談。
“這麼大的事當然聽說了,想不到顧海縱橫半生,結果會死的這麼慘。”
顧家滅門的事已過去大半年,方晴想不到還有人在談論,大概是小鎮相對閉塞,消息傳來的晚。
“哼,有什麼慘的,顧家人向來跋扈,我舅舅家隔壁二嬸遠房的侄兒因為多看了他們家丫鬟兩眼就被打聾了一隻耳朵。”
“啊!還有這等事?”
“我還能騙你,後來他們家去顧家討說法,可憐那後生家老頭一把年紀硬生生被顧家打了出來,回家躺了沒多久就一命嗚呼咯!”
“不可能吧,顧家人雖蠻橫無理,但也不至於草菅人命吧。”另外一桌有人聽到二人的談話,忍不住反駁。
顧家好歹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家族,家主顧海更是年少成名的武學大家。
立刻有人不讚同道:“怎麼就不至於,你看我這胳膊”他卷起右手衣袖,眾人一見紛紛倒吸了口涼氣。
一道狹長猙獰的刀疤,從肩延伸肘關節,蜿蜒盤踞,觸目驚心,可想而知當時的凶險,恐怕再深一點點就是被整個齊肩削斷。
“看見了沒有,這就是顧海的二徒弟幹的,老子就是喝酒忘帶錢,這廝見酒館老板家的女兒好看想出風頭,把老子的肩膀差點都給砍了。死的好!死的好啊!這就叫現世報。”
“可是我聽說當年幽州大旱,顧家出糧出錢。鹿鳴發大水,顧夫人在城外贈粥施藥。顧家那麼多人,又不是每個人都有顆壞心眼。”又有人反駁。
忽然一陣靜默,片刻之後刀疤大漢嗤笑一聲:“偽善!”
“人死為大,都少說兩句吧。哎,要說顧海,年輕時也是極富盛名的少年英雄,何等風光恣意,後來年紀大了,性子倒愈發古怪,剛愎自用。”
“是啊,也不知究竟是得罪哪路神仙落得這個下場。”
“要我說這一切都得怪他們家那個好女兒,囂張跋扈,整日惹是生非,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最後還為了個男人,自己爹都不顧。要知道那顆靈丹給顧海吃了,憑他的武功,哪還有這麼多事。”
“由此可見,女生外向,自家的小輩一定要好好約束管教,不然最後害人害己。”
方晴眸光微微一暗,麵上卻毫無波瀾。
這一切可說是原主自找的,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接了這個任務,方晴便會將它圓滿完成。
至於酒樓這些人雲亦雲的話,方晴更不會放在心上。
她輕握酒杯,卻不飲用,酒水倒映著她的雙眸,微微上挑,一顆淚痣綴在眼角,蠱惑而又動人。
“客官,您要的二兩牛肉來咯。”
方晴淡淡看他一眼,微微點頭。
小二與這個渾身罩在黑鬥篷的女子不小心對視一眼,不知為何竟平白打了一個寒顫。
晌午時分,酒樓的食客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方晴輕扣杯壁,垂眸等待。
喧嘩間,一隊人從門外進來,打頭的男子似乎很謹慎,先巡視一番才帶著手下圍成兩桌,要了茶水飯菜。
方晴不動聲色的瞥了他們一眼。
不出意外,那本無上心經就在這群人的手中。
原劇情中,男主傅宸便是在機緣巧合下得到那本心經,內力突飛猛進,在後麵的武林大會上一鳴驚人,大放光彩。
要想在這個世界重振顧家刀,名揚天下,唯有走上武道巔峰!
看來原主臨死前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隻有成為至強之人,才能守住一切,才能不被任何人踐踏!
這群人得到心經的消息已經走漏,正麵臨四方人馬的圍捕。很快,他們會在鎮外遭遇一場蓄謀已久的埋伏。
方晴順著這隊人的足跡,遠遠綴在後頭。
她打的便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
…
鎮外,荒野。
從酒樓出來的那隊人馬果然遭遇了伏擊,兩方人馬不要命的當場廝殺。
如原劇情一般,西域鬼蛛詭千絕在最後關頭單槍匹馬,淩空而來,成為爭奪心經的第三股勢力。
詭千絕的目光掠過懷揣心經的男子,雙眼微眯,表情陰險。
“交出心經,饒你不死。”
西域鬼蛛詭千絕兩年前自西域魔教叛逃入中原,隨後憑借深不可測的武功,狡詐多端,窮凶極悖的形象很快為武林人士熟知。
短短兩年,死在其手上成名的高手不計其數,此人的懸賞令還貼在盟主府通緝榜最高處。
在場還活著的人,見到來人的模樣,一顆心俱是往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