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區宿舍。
“你跟這個小姑娘就住這間吧,裏麵的床單被套都是才換上不久的。”周姐掏出一串鑰匙,一邊開門一邊熱情的說道。
咯吱一聲,門開了。
方晴朝裏看去。
小小的房間擺放著四張上下兩層的鐵架子床,其中兩張床上鋪著碎花的被褥。床頭立著一張櫃子,上頭擱置著簡單的洗漱用品。
這樣的條件放在末世前與20塊一晚的青年旅館無異,但對於一連許多天連澡都難得洗一回的幾人來說,確實算不錯的了。
“好了,姐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周姐笑著退到門口,臨走前又囑咐了幾句,比如飯點的時間,比如有什麼需要就去哪裏找她等等。
段紅與方晴應了,客氣的目送她離開。
段紅洗澡的空當,方晴站在房間的窗戶前。
目光不經意瞥過對麵的大樓,正巧看見某扇窗戶後,華少在跟一個中年男子不知道說些什麼,他似乎有些激動,手舞足蹈,沒過一會轉身摔門而去。
段紅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了洗手間,淡淡掃了方晴一眼,保持著一貫的高貴冷豔,什麼話都不屑於跟方晴講。
方晴也習慣被這幾人無視,在他們眼裏,沒有覺醒異能的都是下等人,多吃一口米飯都是浪費糧食。
夜色降臨,整棟樓陷入絕對的寂靜。
鐵架子床有些生鏽,方晴翻了個身,頓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刺耳。
“別吵!”段紅不耐煩的嗬斥。
“哦。”
心頭怪異的情緒揮之不去,方晴躺在床上半天也睡不著。
不管段紅這夥人做什麼決定,她還是打算繼續往二號基地出發。
明天就提出告辭,這裏離下一座城市相距並不遠,到時在城裏找點武器與食物,再弄輛車,隻要不遇上省城的那種屍潮,有精神力探測一般危險也能避開。
腦海裏的念頭雜起,也不知過了多久,隔壁床傳來綿長的呼吸。
在她也即將沉入夢境的那一瞬,神思突然一動。
大樓中傳來物體被小心翼翼拖行的聲音。
方晴蹙眉,掀開被子跳下床,她輕輕打開門,目光在漆黑的走廊巡視一圈--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嗯?”身後均勻的呼吸聲停頓了一瞬,段紅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借著窗外照進的月光,目光看向打開的房門,又看了眼方晴,眉頭皺緊。
“你幹什麼?”
方晴沒理她,閃身走進黑暗。
走了幾步,背後就響起一陣刻意放低的腳步聲。
看來段紅潛意識中對這個食品廠並不太放心。
段紅追上方晴,不客氣的朝她翻了個白眼,壓低嗓音沒好氣道:“耳背?跟你說話你聽不見還是怎的?”
方晴看了段紅一眼,腳步不停,朝著聲源處輕手輕腳走去。
段紅的表情在黑暗中扭曲了一瞬,什麼玩意,居然敢無視她?
極力壓下心頭的火氣,段紅再次趕上方晴:“你是有什麼發現?”
“你沒聽到聲響?”方晴走下樓梯,盯著下方濃濃的黑暗,淡淡開口,“我單純好奇想去看看不行?”
媽的,被這個小丫頭片子嗆了!
段紅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這小丫頭片子以為現在到了食品廠,人安全了,可以甩掉將她帶出省城的恩人了?
白眼狼!
心裏不爽歸不爽,段紅卻本能的選擇跟在方晴的身後,潛意識裏她確實不太信如今這世道還存在什麼烏托邦。
下到一樓大廳,方晴閉了閉眼。
他們拖著箱子,往廠房後方去了。
方晴閃爍的目光落在被人從外鎖住的大門上。
為什麼門是從外鎖住?是防著外頭喪屍的襲擊,還是不允許樓裏的人在夜裏四處閑逛?
“你到底有什麼發現?”段紅盯著方晴,控製不住的又問了一遍。
一道刺目的手電光忽然打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
“你們怎麼沒去睡覺?在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