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寒風蕭瑟,日光隱在雲層中,沒有帶來一絲暖意。
苗家寨子的族人將大廣場圍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都一臉愁容,焦躁不安地伸長脖子望向台上。
那裏坐著寨主苗海川和一眾長老。
“娘親,粗什摸四啦?”一個牙還沒長齊的奶娃娃撲閃著大眼睛好奇地問。
“哎……蠻王想娶我們少寨主。”婦人深深歎氣。
“咦?”奶娃娃不解,星星姐姐要當王妃,這是好事呀,大家為什麼都不高興呢?
一個略大點的孩子憤憤道:“笨蛋,那個蠻王已經七老八十,牙都快掉沒了,還有體臭!”
“不要臉的老東西,簡直欺人太甚!”
“你們聽說了嘛?蠻人有習俗,老子掛掉了,妻子如同物品般,可送給他的兄弟或兒子,妻也便成了妾。”
“可惡,我們如花似玉的少寨主絕對不可以嫁過去!”
……
“哇嗚!!!”
奶娃娃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嚇哭了。
“不可以!不可以!”他急得狂舞肉肉的小手。
族人們卻是眼神一黯,他們也不想,但弱肉強食天經地義,反抗可能隻是徒勞。
這個世界,苗寨人一切活動離不開靈氣,過去苗家寨靠著靈氣煉蠱,也曾短暫輝煌過一陣,據說彼時去中原覲見皇帝,當家寨主都可以在一眾王爺皇親裏坐C位的。
可惜天不佑苗家寨,靈氣日漸稀薄,已經到了僅夠維生,無法施展蠱術的地步。
沒了蠱術傍身,苗人便如被拔了牙的老虎,誰都敢來欺辱挑釁。
方才,蠻子派來提親的使者一臉傲慢地說,隻給寨主三日時間考慮,若不答應,他們不介意用搶的。
寨主,會答應嗎?
想到這裏,熱血又湧上苗人心頭。
“寨主,不能答應,大不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少寨主苗星,乃寨主夫婦唯一的掌上明珠,怎可送她入火坑?
且長老們都說,少寨主天賦異稟、資質卓越,若靈氣充沛,絕對是千年不遇的奇才,必能成大器。
“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在逐漸高漲的呼喊聲中,寨主苗海川抬了抬手,族人立刻安靜下來,目不轉瞬望著他,等待他的指示。
“我跟幾個長老商量過了,稍後,會派人去禁林。”
此話一出,許多族人麵露驚恐,三歲以下小兒,無不害怕地躲在親人懷裏大哭起來。
禁林,是苗家寨最西邊的一片森林。
傳說禁林中可能蘊含靈氣,但許多年來,去過禁林的人全都被拋屍在林邊,死狀極其駭人。
久而久之,那裏就成了一塊令人生畏的禁地。
族人還常用禁林來嚇唬家中不聽話的孩子,效果一點都不遜色於狼外婆和麻虎子。
“派誰去呢?”
“哪怕是寨主和長老,施展不了蠱術,去了不也是……”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
“我想去。”
苗海川剛想宣布他自己去,伴著一道嬌滴滴的聲音,一個清麗的女子緩緩走出人群。
“芸芸?!不可以!”
“芸芸,你要是堅持去,我也陪你去!”
“我也陪你去!”
“我也去,我保護你!”
她這麼一說,寨子裏的男青年幾乎要瘋了。
苗芸芸臉上雲淡風輕,內心得意極了。
這些年來,寨中大部分男子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如今哪怕麵對生死考驗,他們也不曾猶豫呢。
“謝謝大家的好意。”苗芸芸溫柔如水的目光掃過一眾青年,最後抬頭望向高台上的苗海川,“寨主,請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盡力的,無論付出什麼,在所不辭,無怨無悔!”
苗芸芸說得大義淩然,別說男子們,其他族人也都為之動容。
“不必,還是我去吧。”
苗星出現在人群中,她美得颯然,聲音清爽幹脆,神情坦誠又磊落。
“星兒,你……”苗海川濃眉挑起,女兒不是被迷暈了關在屋內嗎?怎麼……
苗星攤手,無奈一笑。
那點雕蟲小技,她怎麼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