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在知青裏算是家底比較厚的,他這一大手筆給村裏“捐”了款,錢大部分是進了村長腰包。
村長還真是跟大隊長舌戰三百回合後,第一個回城名額還真就給了程遠。
倒不是村長有多信守承諾,而是他要用程遠樹典型,讓知青們明白,孝敬了他才有好果子吃,才能拿到名額。
程遠要走了,一開始閔顏以為他是運氣好拿了名額,還挺舍不得,可後來才知道,這是花錢買來的名額。
“你怎麼不給我買一個?我們可是夫妻啊!”閔顏又哭又鬧。
看著她瘦脫了相的臉,程遠很是嫌棄,他敷衍道:“這不是錢不夠嗎?家裏催我回去呢,回去才能找工作,放心,等我安頓下來就把你接回去。”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想鬧事,隻想穩住閔顏。
“當真?”
“比珍珠還真。”
“那你得拿出點行動來。”
“你要我拿出什麼行動?”
“今晚……”
程遠一聽就頭大:“我累了一天,好困啊。”
可這次,閔顏不肯妥協:“再累也得把事兒辦了,我倆結婚到現在,一直有名無實,你又要走了,我心裏不踏實。不行,你今晚必須交公糧,咱們得做一次真夫妻。”
眼看閔顏如此堅持,程遠咬牙答應了,他把煤油燈吹滅,黑燈瞎火的,也就不覺得閔顏多醜了。
事後,閔顏很滿足。她摸了摸肚子,覺得沒準還能留個種,到時候程遠不管她,總不能不管他兒子吧?
好在屋子裏黑,她沒看清程遠一臉“我不幹淨了”的表情。
……
程遠就這麼走了。
知青們都開始比拚財力,隻為能盡快回城,村長狠狠賺了一大票。
大隊長有所懷疑,隻是沒有證據。
這一日,苗星也踏進了村長家的小院。
大隊長偷偷尾隨,出門前媳婦就嘲笑他:“你這一天天的蹲人家牆角,啥時候能給抓個現行?我看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這種事,必須人贓俱獲,可村長不傻,肯定不會承認,知青們更不可能。
所以純屬吃力不討好。
可大隊長認死理,覺得雖然去蹲了未必有結果,但至少有希望。可不去,那就肯定戲了。
這就叫盡人事,聽天命。
大隊長豎著耳朵,隻聽苗星的聲音隱約傳來。
“村長,能不能打個批條,我有很重要的事,想提前出發去學校報到。”
村長一聽,笑容差點控製不住。
這些知青裏,論有錢,苗星肯定首當其衝,奈何人家是大學生了,不需要巴結他就能走,村長本來覺得很是遺憾。
這下好了,苗星有求於他,此時不撈一筆,更待何時?
村長嚴肅臉:“這事不好辦啊,最近治安抓得比較嚴,你要提前走,不合規矩。”
“哦,那我就不走了。”
說罷苗星就要起身。
村長:“……”怎麼忘了這姑娘是個實心眼呢。
“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嗎?”
苗星大義淩然:“雖然重要,但也不能給村裏添麻煩啊。”
村長心道你這覺悟倒挺高,隻是這覺悟村長不想看到。
“就衝你這麼說,我也要幫你這個忙!”
“真的嗎?”苗星駕輕就熟地演繹出驚喜狀。
“真的,隻是吧,需要打點一下。”
“打點?是給錢的意思?”
村長差點噎住,緩了緩才道:“可以這麼理解,我去打點了,你也能提早去辦事,村裏也不受影響,多好啊。”
苗星一聽,揭竿而起,大聲責問:“原來是想搞賄.賂?這不是貪.汙.腐.化嗎?你是村長,怎麼能這樣?我要舉.報你!”
轉折來得太突然,努力聽牆角的大隊長差點沒反應過來。
蹲了這麼多次,終於有出場機會了?
“你要舉報誰?可以跟我說!”
大隊長大喝一聲,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