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商務別克車停在愛貝兒幼兒園門口。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很快下車,步履匆匆地往幼兒園裏走。
謝振西的高談闊論剛剛告一段落,她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正準備繼續發揮,就見園長一步踏了進來。
園長目光掃過來,瞬間目露驚喜。
“您怎麼來了?”
他邊說邊往謝振西方向走去,語氣也尤為恭敬。
謝振西微微揚眉。
之前園長見到她,並不稱呼“您”的。
這次的態度未免也太好了點。
也許是謝家最近的生意又更好了吧,謝振西這般想著,便更加得意起來,挺了挺胸,精神抖擻地迎上去。
眼看著她和園長就要碰上了,謝振西自以為屈尊降貴地伸出手,就見園長視而不見地——
越過了她。
仿佛她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什麼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謝振西黑人臉問號扭頭,隻見園長幾步走到苗星身邊,笑容熱情。
“溫董事,您好,今天您怎麼來了?”
倒也不是園長沒禮貌,而是他眼神本身就不好使,一進來就看到了謝振西身旁的苗星,眼中就再也沒注意到別人的動靜。
麵對園長的殷勤,苗星表現得很冷淡。
“幸虧今天我來了,不然都不知道我們愛貝兒幼兒園的家委會主席權力這麼大。自己孩子做錯事的情況下,居然可以倒打一耙要開除我家孩子,還要向我們敲詐勒索醫藥費。她說她會找你開除我們姚無悠和陶安琪,所以陳園長,這事兒你知道?”
若在平時,謝家惹了事,陳園長可能會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謝家居然惹到了苗星!
這尊大佛跟國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背景深不見底,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
既然謝家運氣這麼背,踢到了鐵板,他當然要劃清界限,表明立場。
“沒有的事,我也是聽餘老師說有人在這裏鬧事,才匆匆趕回來的。”
陳園長連忙澄清,同時表態。
“我是來主持公道的,並不是來助紂為虐的!”
苗星神色稍緩。
陳園長見狀,舒了一口氣。
“事情的經過,我在路上已經聽餘老師說了。既然玩具上有陶安琪家作的標記,那麼真相已經很清楚了,確實是謝宇軒搶小朋友玩具在先,惡人先告狀在後,同時謝宇軒家長蠻不講理,提出各種不合理要求……”
謝振西驚詫得張開了嘴。
當初陳園長雖然沒有今天這麼姿態低,對她也是很客氣的。
一口一個謝主席。
怎麼現在她就成了謝宇軒家長,連個職位都沒了嗎?
“陳園長,你什麼意思啊,我們謝家可是長期讚助愛貝兒的,就現在小班的那批最新點讀設備,還是我們謝家提供的呢,現在謝宇軒受了委屈,你就是這麼處理的?”
謝振西越說越覺得底氣足,她進一步指著苗星質問:“你剛才叫她溫董事?什麼董事?她是哪門子的董事?她說話那麼沒禮貌,連懂事都算不上。”
陳園長越聽越害怕,簡直想去堵住謝振西那口無遮攔的嘴。
但看到苗星眸色平靜,顯然是不屑於跟這種人一般見識,陳園長搖了搖頭,心中充滿感歎。
有些人吧,仗著有點權勢就耀武揚威,殊不知這隻是滿瓶不晃半瓶搖。
看看人家真正的大佬,多淡定,多有素質啊。
陳園長決定隆重介紹一下。
“這位是我們愛貝兒幼兒園的董事長,溫星。”
謝振西錯愕:“什麼?不可能!我之前查過,艾貝兒的董事明明姓林。”
陳園長道:“那是老黃曆了,在姚無悠入學前,溫星女士就買下了艾貝兒。”
一語驚四座,包括姚無悠在內的眾人都麵露吃驚。
哦,除了餘老師。
身為班主任,她早就摸過底了,故而剛才謝振西一個人叭叭叭的時候,她抱著吃瓜看戲的心態沒出聲。
餘老師覺得,其實謝振西也沒說錯,投胎可是門技術活,姚無悠就屬於投胎投得好,遇事有家長撐腰。
至於謝宇軒嘛,不幸攤上這麼個媽,這對母子很快就要體會到什麼叫——
登高必重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