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振西死了!
作為謝家下一代唯一的女兒,謝振西從小到大也算爹疼兄弟愛,頗為得寵。大約也是因此,才養成了她跋扈衝動的性子。
謝老爹承受不住打擊,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
原本健步如飛的雙腿都不怎麼利索了。
謝振北看起來也是悲痛欲絕,眼中卻閃過算計。
既然謝家已是強弩之末,他打算趁亂卷一波家產跑路。
謝振北想得很明白,這些年來,他既不是長子,為人也沒有謝振東會來事,謝老爹早就明理暗裏屬於把謝氏繼承人的位置給大哥謝振東。
盡管這樣,謝振北還是任勞任怨的在謝氏集團裏工作,從來就沒想過要取而代之。
謝振北也知道,比起普通人,他擁有的已經足夠多。
做人,知足常樂。
可如今,謝氏被折騰得快不行了,他過去得到的東西遠遠沒有大哥多,現在卻要跟大哥一樣承受失敗,背上債務。
以後這一輩子都再難翻身。
憑什麼?
謝振北心裏不平衡,覺得姐姐的死正好是一個契機,趁著謝家人心惶惶,他幹脆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
從小在謝家長大的他,很清楚哪些是古董,哪些東西帶走了可以衣食無憂一輩子。
於是,謝振北帶著妻子回到謝宅,假裝是為了謝振西的事感傷,陪著謝老爹說話。
說著說著,他讓妻子留下,自己悄悄離開,去了庫房。
謝振北用偷偷配好的萬用鑰匙打開庫房的門,又試了兩遍,打開了密碼,望著保險櫃裏的古董,他目露貪婪。
謝振北伸手剛要碰上一幅字畫,身後有冷冷的聲音響起。
“三弟,你這是幹什麼?”
謝振北倉皇回頭,就見謝振東陰沉著臉凝視他。
這些年作為“太子”的謝振東,位置坐得還算穩,但他很有憂患意識,四弟謝振南不足為懼,謝振西是女兒家也沒有競爭力。
謝振北卻讓他有些看不透。這個三弟忠厚老實,心甘情願地在謝氏出力,可誰知他不是暗中蟄伏,想要幹倒自己,取而代之?
這樣的假想敵,謝振東不得不防。
多年來,謝振東一直有派人盯梢謝振北的習慣。想不到過去家裏一派太平時,沒發現什麼問題,如今家裏遭難,謝振北的狐狸尾巴卻露了出來——
謝家大難臨頭,他居然想要獨自飛!
“振北,現在家裏這麼亂,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你不說為家裏分擔,反而幹出這種事,你還有沒有人性?”
謝振北被抓包了,從一開始的慌亂中反應過來,扯唇笑了笑。
“你才是謝家未來的繼承人,有你一個負責就夠了,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有好處你獨享,出了事兒就想起兄弟來了,大哥,你說你虛不虛偽?”
謝振東不想正麵回答,擺出大哥的威嚴:“總之,你把東西放下!”
“放下?然後任憑法院查封拍賣,來填補無底洞般的大窟窿?”
謝振北望著表情有些猶豫的謝振東,聲音充滿了蠱惑。
“大哥,不如我們一人分一半,都離開這裏重新開始吧。”
謝振東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走?那爸爸呢?”
“爸爸老了,反正也沒多少年了,就讓他留下來麵對於這一切吧。”
看著謝振北那冷血無情的樣子,謝振東怒火中燒。
謝振東的品格和商業才能也許不是上乘,但有一點是謝老爹很看重的,他孝順。
真心實意的那種。
眼看親弟弟居然想讓辛苦了大半輩子的謝老爹留下來收拾殘局,謝振東再也按捺不住,揮舞拳頭,隻想打醒他。
忍了他很多年,早就憋屈得不行的謝振北,如今可不會再順著他了,被打了立馬打回去。
兩人扭打在一塊。
庫房裏的一隻古董花瓶首先遭了殃,摔在地上,碎片在陽光照耀下,閃著寒冷鋒利的光芒。
打急眼的兩兄弟很快滾在地上,異口同聲悶哼一聲……
聽到樓上先是傳來劇烈的打鬥聲,很快又變得死一般沉寂。
謝老爹覺得不對勁,邁著不太利索的腿上了樓梯,來到庫房門口。
隻見他的兩個兒子後腦勺分別插著一塊瓷器,兩道血流彙合在一起,形成大大的一灘,不分彼此,觸目驚心。
謝老爹哆哆嗦嗦走上前去,蹲下來先探了探謝振東的鼻息。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雙唇顫抖地又去探謝振北的。
確定兩個兒子都再無氣息後,想到短短兩日內痛失三個孩子,他們的死狀居然都如出一轍,謝老爹再也承受不住打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