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貴人滿臉堆笑地從皇上手裏接過溫宜公主,端端正正坐著,望著菀常在風姿綽約地進來。
“參見皇上。”
想象中的叩首跪拜沒有發生,菀常在隻是虛虛行了個禮。
曹貴人訝異之餘,心中得意,想不到菀常在竟如此失禮。
這都不用自己出手,皇帝就會斥責她的無禮了。
誰知想象中的斥責也沒發生,皇上隻是用那看不出表情的一雙小眼定定地望著菀常在。
“給菀常在賜座。”皇帝溫和道。
菀常在也不客氣,就那麼坐了下去。
“菀常在有何事?”
皇上非但沒有責怪,一向不苟言笑的眼中竟然還帶著一絲笑意。
曹貴人幾乎無法控製住滿腔的嫉妒,原來女子的好皮囊就是最好的武器啊,迷了皇上的眼,令他竟包容至此。
既如此,那今日更要攀咬上去,坐實了她同果郡王牽扯不清。
曹貴人一手抱著溫宜公主,一手拽著衣角,蓄勢待發。
“皇上,嬪妾今日在禦花園中好端端地蕩著秋千,有個王爺好失禮,居然問也不問就擅自推了我一把,事後也毫無悔意,當真過分之極。嬪妾請皇上做主。”
“有個王爺?”皇上一想便知那是誰了,今日他傳了允禮來宮裏對弈。
心中有了答案,皇上還是想確認一下:“是否年紀略輕,身材修長?”
苗星臉繃著:“嬪妾未曾看清,隻覺此人無理,氣都來不及,根本未曾注意他是圓是扁。”
“嗬。”
曹貴人掩唇一笑,加入話題。
“既是果郡王,聽說那可是閨中女子無人不曉的,菀妹妹一生氣竟然就認不出來了,果然年輕 ,真是好大的脾氣呢。”
曹貴人這短短的幾句話裏,就有好幾層意思。
一是點出了菀常在以前就應該久仰果郡王的英名。皇上多疑小氣,聽了定然不快。
二是菀常在看著嬌嬌弱弱,實則脾氣很大,古代女子以賢惠為美德,脾氣大可不是什麼好話。
三是哪有生了氣就連對方長什麼樣都看不清的,多半是撒謊。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要撒謊?可能就是心虛。
那為什麼要心虛?因為見到了久仰的果郡王,明明心生歡喜了唄。
曹貴人對皇上的脾氣也是摸得挺透,相信自己這麼一說,他的思路就會一路順著走,得出最後那個她所希望的結論。
自己的女人被親弟弟碰了,還心中有著不該有的心思,哪個男人會不介意?更何況這個男人是九五之尊。
曹貴人就不信皇上還能對菀常在繼續和顏悅色。
皇上眉頭果然皺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菀常在說記不得,那便是記不得。”
曹貴人一呆,皇上的不悅是因自己而起?
菀常在居然毫發無損?
第一輪進攻,完敗。
“還有一事,就是這無禮的果郡王,牽扯出一樁舊事。除夕夜嬪妾曾在倚梅園中許願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據果郡王說,被皇上聽見了,還尋找起嬪妾來,後來又被餘答應頂了上去……”
一說到這個曹貴人就來勁了,她準備一箭雙雕,既編排一下餘答應得到恩寵是靠欺君罔上,又對菀常在和果郡王的互動添油加醋一番。
曹貴人啟唇:“皇上——”
皇上厭煩地打斷:“朕同菀常在說話,你不要多嘴。”
曹貴人:“……”
得了,第二輪進攻更慘,出師未捷身先死。
苗星並未讓笑意顯在臉上,但是她心情頗為愉快。
還記得原著中,皇上假扮成果郡王與甄嬛相識交心,後來曹貴人就把果郡王的年輕倜儻拿出來進行挑撥。
當時甄嬛壓根都沒跟果郡王接觸過,就惹得皇上起疑,不得不又是下跪,又是表忠心。
這一次,不管是誰主動,兩人確有私下接觸,曹貴人依然在旁挑撥,卻沒起到一丁點作用。
並不是皇帝洗心革麵了,也不是他因為不行就變得脾氣好了許多,而是光環蠱的作用。
自從被皇帝稱作毒婦的宜修皇後死後,皇帝越來越懷念枉死的純元。
如今看著苗星那張像極了純元的臉,又有光環蠱發揮作用,自然是覺得苗星極其無辜。
皇帝正要發話,外頭又通傳說果郡王求見。
“宣。”
皇上帶著一絲不悅道。
“皇兄!您要給臣弟帝做主啊。”
鼻青臉腫的果郡王一進來,就把皇上和曹貴人嚇了一跳,溫宜公主更是癟著小嘴撲進曹貴人懷中。
仿佛果郡王是什麼麵目猙獰的怪獸。
自認為上至八十下至嬰孩的女性皆會為他的風采著迷的果郡王覺得心塞。
又見苗星也在此,而且還是好端端坐著的,瞬間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
果郡王咬牙切齒:“你居然好端端坐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