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來的四文錢,就給大磚哥吧,他這幾天幹得活最多,還沒有吃過咱們的糖。”二狗子把自己那串,雙手用力,拉到腳邊,又把筐子裏最後的四枚銅錢拿出來,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紅花使勁點頭:“要不把我的分給大磚哥一半吧,好重啊,拿不動了。”
她剛說完,大家都起哄:“我也分給大磚哥!”
二狗子揮手:“抓緊回去吧,小心你娘知道了要打你。”
可真是心大啊,錢也能說不要就不要。
他還在那裏感慨別人呢,殊不知他爺爺看見他對著一串串銅錢從眼下溜走的樣子,毫不留戀。
也隻覺得這小子,心大疏財,日後必是攢不下錢的性子!
把大磚的那份錢拿起來:“你賣個螞蝗真賺這麼多?”
李家阿爺還是覺得不可置信,錢什麼時候這麼好賺了?
“當然了,爺爺十來天賺一兩銀子,算不算能幹啊?”
作為一個現代人,對古代物價了解的不多,除了賣掉的兩樣藥材,最清楚的就是鎮上麥芽糖的價格了。
“那可太能幹了!”阿爺猛地點頭。
他們家十畝田,一季糧食,光交糧稅就要二十分之一,算上其他雜稅,林林總總要交上十五分之一的稅。
餘下的糧,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要賣掉,賣掉的才算是正經收入,能有二兩銀子就算頂天的了。
他看著小孫子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還在那裏扒拉著銅板玩。
苦著臉:“乖乖,你咋想著要賣螞蝗賺錢的啊?”
他們家爺沒人懂這玩意兒啊。
二狗子頗為心虛:“是,是上次賣蟬蛻,在縣城藥鋪裏,掌櫃的告訴我的。”
蟬蛻是李大郎說的,螞蝗是掌櫃的教的,反正都與我二狗子無關!
“那為啥不跟爺爺說啊?”李家阿爺想不通,咋都想不通,誰家得了賺錢的法子,像他們家這個似的,帶著一個村的小孩自己偷偷摸摸大幹。
二狗子抬頭看他:“爺爺還要種田呢,咋能勞累爺奶多幹活呢?”
李家阿爺恨不得大喊一聲,我就是想吃這個苦啊!
賺錢的苦,那能叫苦嗎?
家裏這麼多孩子,一人搭把手,就是賺十多兩銀子,試問誰不願意?
但是,二狗子作為一個幾乎被隔絕了的現代人,他心裏就沒有為家族親眷賺錢的這根弦。
在二狗子心裏,他做這個最大的原因就是無聊,雖然每天在泥地裏打滾兒也挺有意思,但是能找到個新鮮的事兒做,就更好玩了。
至於賺錢嘛,那都是附帶的東西,能賺到錢自然好了,沒錢也無所謂。
上輩子十七年的禁錮生涯,雖然讓他痛恨萬分,卻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被拔除的。
那些被迫隻專注於學習的日子,他被那對父母安排好了生活中的一切,從來不允許出言挑揀,他幾乎沒有接觸到真實的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