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雖好,但表妹還是莫要這般貪涼,容易傷風。”
何酥扭頭,便見到了正負手站在中間廊道的褚恬簡。
隔著一盆高大的不知名的什麼花,她一時沒往那邊看。
此刻他長身玉立,一身粗布白衣洗的發白,脊背挺直,站如列鬆,眉目含著溫和的笑,讓人如沐春風。
這樣的人,他這樣風華絕代的,猶如曜日,眼睛裏透露著無害又積極的光芒,真一不小心就醉在裏麵了。
一股強烈的想法上升到她腦海裏,猶若黑暗中突然點燃一簇煙花。
“搜啪”一聲,炸裂開來,帶給她無限欣喜。
她不是要求一個能護她一生一世的男子嗎,這個人難道不是擺在她麵前的最佳人選嗎!
可失望又緊跟著湧上心頭,上一世中的表哥,直到病死也不曾娶妻,他就像是上天派下來拯救蒼生的,蒼生拯救了,他人也不帶一片葉子的回去了。
所以,他是不喜歡女人嗎?
這個總要試試才可以吧。
她搖曳著碎步走到他跟前,對他笑了笑,又福了一福:“昨日的事情多虧了表哥,若沒有表哥,阿酥還不知道此刻會在什麼樣的地獄。”
“無事。昨日沒睡好吧,怕是被嚇到了,我請容先生給你瞧瞧罷。”
何酥猜測容先生正是昨日給家丁看病的那位老者,似是江湖中有名的大醫。
“那會麻煩表哥的,不必的,我早已經不怕了。”她說著,手指扭捏著袖口,紅唇被貝齒輕咬,麵色有些蒼白,顯然口不對心。
今天下雨了,估計也走不成了,要是想賴上他,總得給彼此一點了解的時間,看病就看病,反正人多多少少都有點病。
褚恬簡喚了一聲楚風,院子裏的楚風就快步過來,聽了公子的指令,就要去請容先生。
何酥攔住他:“不若用那輛空閑的馬車去請吧,本來就是麻煩別人,怎可讓先生再冒雨前來。”
楚風回頭看褚恬簡,褚恬簡微微點了點頭,成人之美,君子之德。
沒過多久,母親與哥哥都起來了,他們一塊吃了一頓飯,褚恬簡跟他們坐在一起,吃飯間也偶爾聊了幾句,倒沒有大世家公子的毛病。
何夫人一臉抱歉:“今日天下雨,我們還得叨擾一日,實在是不好意思,等日後有機會,一定帶禮登門拜訪,特謝褚公子的救命之恩。”
“姨母太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褚恬簡放下筷子,望了眼房外:“容先生來了。”
容先生正是昨日晚上來的那位老者,身邊還帶著昨晚那個小孩,似是弟子。
他先跟褚恬簡說了幾句,何酥等在房內,偶爾聽到他們說的。
“褚惜惕,這回我可給了你兩個人情,你再不把《道論》的手稿給我,我可要翻臉了啊。”老者喊的惜惕應是表哥的字,看來他在這裏已經有些時日了,認識不少慕南山中的高人。
褚恬簡輕輕笑了笑:“自然要給的,我早就讓楚風把書包好了,還有南密老先生的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