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太君漸漸平靜下來,祖孫兩人互相安撫一陣子,褚恬簡再次拜倒在祖母麵前:“孫兒此次前來,還有一事想請祖母做主。”
“哦?你起來跟祖母說吧。”
褚恬簡未起,隻沉聲道:“恬簡思慕蘇州何家表妹何酥,想請祖母為孫兒做媒下聘。”
褚老太君驚訝:“蘇州何家?是老二兒媳婦的母家的表親?上次隻見過一回,好似她家那小娘子也不過十歲露頭,今年也應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吧。”
“是的,孫兒遊學蘇州之時,曾經偶然遇到表妹,表妹沉魚之姿,羞花之貌,人又……溫婉靈巧,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神往,請祖母為我做主。”
褚老太君對那女孩的印象不深,隻是麵露喜色:“孫兒已經弱冠年紀,我早些就讓你成親了,你一直不答應,為何今日又……”
“此事也是孫兒想不到的……”褚恬簡低頭。
褚老太君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飯都多,察覺孫兒語氣中的一絲怪異,麵色收緊:“莫非是那何家女兒不知廉恥,故意勾引於你,逼你成親吧?我雖然盼你早日成家,可是這樣的親事,我寧願你沒有。”
“祖母,是孫兒動了心,種了情,與表妹更是止乎於禮。”褚恬簡不溫不火說道。
褚老太君的表情這才緩和:“好,那我明日就去找先生瞧瞧好日子,替你去求親,我能睜著眼看到我孫兒成親,我這一生也就沒有遺憾了。”
褚恬簡神色不明,隻淡淡道:“多謝祖母。”
褚家大公子向蘇州一商戶之女求親的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什麼,那個可以把《申鑒》倒背如流的天才少年郎回來了?”
“是那個長的比小娘子還好看的褚恬簡嗎?”
“褚郎定親了,我的青春不再來……”
“啊我死了。”
皇城腳下,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普通百姓,都在議論紛紛。
當年褚恬簡在朝廷初展頭腳之時,誰都看得出這個少年未來不可限量,又十分得皇帝恩寵,家裏有女兒的都想著辦法跟褚府聯絡,試圖攀親,家裏有兒子的,要麼以褚恬簡為典範勸誡自家兒子,要麼買了禮物讓他帶了去與褚恬簡結交。
後來這位年輕氣盛官居一品的少年少傅,突然辭官,想去遊學,皇帝重視人才,特賜官印封稱號讓他遊學,這種殊榮,既讓人羨慕又惋惜。
現在他突然不聲不響的回來,又緊接著出了個定親的爆炸消息,一下子將皇城的瓜田給點炸了!
多少嬌小姐今夜要哭了。
與此同時,朝中也發生了一個不小的逆轉。
一向遵規守矩的二殿下,在邊疆告急之時,以太子坐鎮東宮為由,替太子親征,讓朝野之人紛紛嗅到了一點硝煙的味道。
因為太子與二殿下同出皇後,不過先後之分,除卻太子之位,皇帝對二兒子總是過於遷就了一些,他願意去搞商業,就放了大權讓他征收鹽稅,做兩淮巡鹽禦史。
現如今他又想親征,皇帝見他心思已定,縱然不舍,也放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