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三娘力氣那麼大啊!自己去打水回來啦?”黃婆子滿意地看著三娘。
“嗬嗬,是呀。”三娘假笑道。
這黃婆子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這麼惡心的盯著她。
“我有事先回去了。”三娘快速地走進自己屋裏,甩開這個視線。
“力氣大好啊!”黃婆子貪婪地盯著她,直到再也看不到三娘才走進屋裏。
三娘拿了一包山楂幹走到屋外,遞給春花嬸。
春花嬸不停地感謝三娘:“真的謝謝你了,你不知道我們一家都急死了。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嬸子啊。”
“嬸子不用這麼客氣。”三娘笑意盈盈的說著,跟剛剛對著黃婆子真不是一個樣子。
倒不是三娘勢利,其實春花嬸家也沒什麼值得她惦記的。隻是她真的不喜歡黃婆子那算計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三娘拖著慢慢的步伐回到家,幾步路被她走了很久。她實在不想回家麵對著那滿眼算計的黃婆子。
三娘像做賊一樣踏進院門,正準備偷偷溜回去。
這親家嬸子好歹也算個長輩,跟她對上還是沒什麼好處的。
也不知道嫂子對她娘是什麼態度,不然她冒冒然地得罪她娘不要緊,得罪了嫂子那就是家犬不寧了。
別的不說,如果發生爭執,親家嬸子把她們倆爭執的事說出去,那她也是不占理的。這個時代最鄙棄的人,就是不孝順以及不敬長輩的人。
走到兩間屋子的中間,三娘又戲劇性的聽到了一段對話。本來她是不想理會的,可她好像聽到了她的名字。
“……三娘……”是黃婆子的聲音。
“不行,我絕對不同意。”這個年輕的聲音是她三娘,好像情緒比較惱怒、激動。
“要糧食,糧食沒有,現在我不要了!就想給你弟討個媳婦!他是你弟弟,我給他討個能幹的媳婦怎麼了?”黃婆子理直氣壯地說著。
黃婆子心裏當然不是不想要糧食了。而是她想著,這宋三娘嫁過來肯定得有一筆嫁妝吧!到時候人也有了,糧食和錢也有了。
不得不說黃婆子真是貪心啊!
三娘覺得奇怪,怎麼說起她,又說起什麼討媳婦的事兒?難道黃婆子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帶著疑惑,三娘接著站到窗邊偷聽。
“我就是知道他是我弟弟,我太知道他那副德性了!”小黃氏憤怒地說著,“三娘好歹叫我一聲嫂子,我絕不會把她往火坑裏推。”
“你個死丫頭,敢說你弟弟、敢說你娘家是火坑?別忘了你也是從哪裏出來的。”黃婆子氣得想打自己這個沒用的女兒,“你跟你弟弟親,還是跟小姑子親啊?”
“誰對我好,我就跟誰親!”小黃氏還是不動搖,堅定地說著。
“小姑子對你好是想討好你,她在你婆家白吃白住的,為了不被趕出去,肯定得討好你啦!反正她也不是親的小姑子,有什麼關係?”黃婆子恨鐵不成鋼地說。
小黃氏喃喃地,原本想說三娘住的是她爹留下來的,吃的也是她自己掙的。
可她怕說出來,她這個勢利的娘,更想把三娘討回去,給她那窩囊廢的弟弟當媳婦。
要是知道三娘那麼能幹,他們就更堅定他們的想法了。若是他們使出什麼陰險的手段,那她真的沒臉見金哥了。
“不是親的小姑子都對我好,我的家人卻那樣對我。”小黃氏淒涼地說著。
她突然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她太累了。她恨啊,她怎麼就那麼不幸,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什麼對你好不好的,有吃有穿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黃婆子沒耐心跟她在這裏掰扯這些了,又故伎重施道,“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到時候我……我。”
她這麼到時候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到了官府。是呀,人人都怕官府!
於是,她像是得了什麼倚仗,得意洋洋地說:“要是不答應,我就去縣衙告你不孝順!到時候不僅是你,可能你的孩子都得在牢裏長大咯,嗬嗬。”
他們普通老百姓聽到報官都是怕的,他們都是不了解的。隻是祖祖輩輩都流傳著一個說法:一進官府,不死也得脫層皮。
小黃氏恨恨地咬咬牙,這就是她的親娘啊!
“報官就報官,讓我去死吧!我已經吃過你們的苦了,絕對不能讓三娘也受這樣的苦。”小黃氏含著淚,哭喊著。
三娘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嫂子的態度,於是直接走了進去。
“到官府告不孝罪,可管不到已經出嫁的女兒身上。”三娘言辭鑿鑿地說著。
確實,這個時代的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女子是依附在男子身上的,沒有強製要求女子要從婆家扒拉東西給娘家。就算娘家人過得再不好,女子不管也是可以的。
倒不是鼓勵女子冷血,隻是統治者本就是男性,自然是保證男子的權益。很多時候不是女子不想管,隻是沒能力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