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陵說要親自替林小滿辯護,眾人都吃了一驚。要知道,明朝社會風氣保守,作為一個身份高貴的女人,如此拋頭露麵,卻是不大妥當。
但是,江陵也不過是是一幾歲的小孩子,加上這段時間在陳留沒人管束,竟然如同脫韁的野馬,整個地放敞了。她本就貪玩,整日在陳留城中閑逛。
因此,當傅山很委婉地反對時,江陵很生氣地說,前一段時間你們約我出去玩的時候怎麼沒說男女大防?
這話讓傅山頓時悶住了。
高原不覺得讓江陵出麵替林小滿辯護有什麼不對,作為一個現代人,相反,他還覺得江陵這個小孩子很不錯。膽子大,不怯場,很像他穿越前的鄰家小妹。便點了點頭,說:“好,到時候你來辯護。“
傅山遲疑道:“將軍,這樣不太好吧?”
高原,“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別著急。後天法庭就設在火神廟大雄寶殿,人不要多,除檢控方和辯護人外,就幾個隻要官員。”
“好吧。”傅山無奈地點了點頭。
黃洪很高原地朝高原行了一個禮,“蠻子大爺,我這就去準備人證物證了,等弄好就送給郡主看。”
“去吧,去吧。”
等眾人都離去,那江陵又過來了。反正她同高原隻一牆之隔,抬腿就到。本來,以二人的身份,要見一次麵都是一大群隨從,非常麻煩。再說,高原也忙。這樣一來,二人雖然做了鄰居,日常見麵卻少。
但自從上次傅山將江陵請出去之後,二人居然有些熟悉了。
不過,即便如此,當江陵直接找上門來還是讓高原非常吃驚。他正在批閱文件,見江陵在門口探頭探腦朝裏麵看,想進來卻不好意思的樣子,一雙眼睛急得又黑又圓。他心中笑,放下手中毛筆,手輕輕一招,“進來吧,看你這模樣,小偷似的。”
江陵吐了吐舌頭,“早說嗎,讓我在外麵等半天了。”
高原心中好笑,這個江陵還真是一個小孩子呀。不但年紀小,為人幼稚,而且難得地神經大條。記得他第一次見江陵的時候,還是在洪水中。關公公那麼多人為她投水自盡。還有,上次又帶她去看陳留女工們的真實生存狀態。按說,任何一個人遇到這樣的情形,隻怕早就受到巨大打擊,人生觀和世界觀也會發生極大改變。
可她難過了沒兩天,又開心起來。
“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高原問。
江陵不好意思地說:“後天就要審林小滿的案子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辯護呢。我想來問問你,如果是你,該如何辯護。到時候,該注意些什麼?”
高原被她氣得笑了起來:“江陵,你是辯護人,我是法官。你這樣做是違規的,你說我該怎麼回答你?”
江陵怒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我這也不是沒有主意才來找你的嗎?本來我想去問舅舅的,可他這今天忙得很,整天不見人。想了想,我在陳留所認識的人當中也隻有你要還算有點本事,就過來討教了。”
“我還算有點本事……”高原苦笑。
“你又笑?”江陵圓瞪著一雙杏眼,“答不答應就一句話。”
高原饒有興味地看了看這個小孩子。小家夥長得很高,已經快一米六五了,才這麼大點年紀,在營養普遍不良的朝還真不常見。如果再長幾年,絕對是個大美人。嗬嗬,可愛的小姑娘。他眨了眨眼睛,道:“要不這樣,你說說你為什麼要替林小滿說情。你說了,我就教你如何替林小滿辯護。”
“真的。”
“真的。”高原鄭重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說給你聽。”江陵端起高原案頭的茶杯本待要喝,一看上麵的茶垢,皺了皺眉頭,又放了下去。
原來,江陵之所以替林小滿說情,其實不過是看在雲嫂的麵子上。
江陵生於王侯之家,像她那樣的家庭,親情一向淡薄。江陵母後生她時已是高齡產婦,差點死去。因此,一直不喜歡這個小女兒,生下江陵就把她扔給奶娘不管不問。
如果江陵是男孩子,隻怕還真要被取個“寤生”的小名了。
江陵從小到大就沒得到過目母愛。來陳留之後,高原讓雲嫂去照顧江陵。雲嫂本就是死了孩子和丈夫,現在見了江陵,心中喜愛,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