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繼續焦著,不斷有明軍從北麵衝來,卻無一例外被比他們少太多的滿蒙軍擊潰。很多明軍剛開過來,一看到滿世界的辮子軍,皆發出一聲混亂的叫聲做鳥獸而散。
這樣的情形越發地奇妙起來,源源不斷的明軍從各沒,門開來,然後源源不斷地潰散。嶽樂是越打越鬱悶,整整一個下午,滿蒙軍也不過死傷千餘人。而明軍究被殲滅了多少,卻怎麼也數不清。滿世界都是俘虜,各色旗號的都有。清點了一下,竟有一萬多人。如此算來,至少有三萬多京城守軍被自己徹底打垮,這北京城究竟還有多少守軍呀?
夜漸漸深沉,可皇城裏依舊沒有動靜,也不知道皇帝逃跑了沒有,看吳麟征守得這麼帶勁,也許還沒走吧。嶽樂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還有一個問題,高將軍那邊的究竟是什麼情形。
嶽樂還坐在椅子上,麵上一片鐵青。
“嶽樂,把兵都撤下來吧。”陸鶴搖頭,“看時間,高將軍那邊也應該打完了。我們還是等陳留軍主力進城再說。”
“不,繼續進攻!”嶽樂猛地跳起來,揮舞著拳頭,“我不甘心,都打到這裏了,憑什麼把這麼大一個功勞讓給別人,憑什麼呀……我親自帶隊衝鋒,我就不信皇城是鐵鑄了?”
親衛見嶽樂的拳頭有些異樣,忙端了一盆熱水過來,燙了半天才讓他的手掌舒展開來。
嶽樂活動了一下手腳,麵色猙獰地對陸鶴道:“恩師,學生這次進攻不成功便成任,將來作戰失利,高將軍怪罪下來,學生一身受了。”
陸鶴有些感動,“嶽樂你這話說的……”
嶽樂嘿嘿一笑,惱恨地說;“我嶽樂自帶兵以來從未打過勝仗,若再敗,當真是了不生趣。天已經黑了,若走了崇禎皇帝,你我都會被軍法從事的。恩師,學生最後衝一次,若不成就自刎以謝高將軍。”
“這……”
“稟告嶽樂將軍,飛虎營劉將軍到。”
“什麼?”嶽樂大聲叫起來。
劉滿囤大步走到二人麵前:“見過陸先生,見過嶽樂將軍。高將軍主力馬上就到,傳高將軍命令,你二人馬上停止進攻,務必在兩個小時之內控製城中各門,勿使一人走脫。”
“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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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
整齊的陳留軍方陣如牆移動,金屬反光如流水粼粼的波光。無論是後金士兵還是明軍,膽敢阻擋在前麵的都被毫不留情地刺翻在地。
戰馬從兩翼奔瀉而出,馬刀揮舞中,到處都是陳留士兵的呐喊:“降者不殺!”
夕陽如火,太陽從中午出來驅散了大霧之後,又帶著人血沉重落下。
戰鬥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懸念,後金入寇大軍一萬人在被明軍亂軍裹脅之後早已失去了抵抗能力,被踐踏致死者眾,被亂軍又砍殺了一部分。到最後,所有人都沒有了力氣,丟下武器舉手投降。
而明軍也徹底失去了指揮,被陳留軍一衝,又被騎兵追殺了一陣,都知道再沒有機會。十萬男兒齊解甲,東一團西一團地坐在地上等待受降。方圓三十裏之內到處都是人。
高原遺憾地看了一眼戰場,“這仗打得……太沒有意思了,根本就不用我們動手嘛。隻需要喊一聲,敵人就投降了……”
傅山微微一笑:“將軍威武,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難不成將軍還需要我陳留軍付出極大代價,死傷者眾,最後艱苦地取得勝利不成?流敵人的血總好過流我們的血。“
高原長出一口氣,“是啊,不過,我卻奇怪,周延儒大軍怎麼會炸營了呢?聽降兵說他們受到建奴的進攻,這才亂了。可這支建奴又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不斷有消息傳來,戰場也已經打掃完畢。總計有十萬明軍和八千建奴做了俘虜,周延儒、白騰蛟被俘,白廣恩不知所蹤,唐通帶著幾千人馬逃回密雲,阿巴泰尾隨唐通北上,應該已經逃了。
“走了阿巴泰卻有些可惜。”高原很是不滿。
身邊的莫清一張冷臉難得地一笑:“倒是那個周遇吉是個人才,居然在混亂中收攏了一千人馬試圖反擊,結果碰上了我軍的大方陣,全軍覆滅了,周遇吉也陣亡。”
“這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