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厭拿著聖旨去了一趟常遠村。
他親自送旨,可見他對現任的狀元郎有多重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玄武年恩科殿試梁州縣才子王賀晏高中榜首狀元及第。特此詔示天下,舉國同慶,欽此!”
“狀元郎還不來接旨?”
趙厭手中拿著明黃色的聖旨,狹長的鳳眼中,滿是喜意。
不過二十,便奪得魁首。
若是能成功將人招安於他的麾下,那麼離改朝換代就不遠了。
“臣領旨,謝皇上隆恩!”
今日放榜,他沒空去看,家中老牛生病了,他在陪著老牛治病。
爹又征兵走了,娘又回了娘家,家中就他一人。
對於當官,他沒那麼多功利性。
他主打的就是為民。
有則有,無則無。
他不卑不亢領旨,身如青鬆綠竹。
一眼看去,正氣的模樣,讓人好感倍增。
“狀元郎等過幾日,便可隨我一同去京中任命,皇上特意冊封你為正六品太學博士,若能好好幹,定會得皇上青睞。”
“是,賀晏謝過督公指點!勞煩督公親自跑一趟。”
王賀晏不傻,他知道眼前人的心思。
不過嘛,他可不想為一個閹人做事兒。
尤其還是一個惡貫滿盈的閹人。
“狀元郎不愧是狀元郎,本督公就先行離開,後日收拾妥當,便隨我一同啟程。”
趙厭將聖旨丟給王賀晏後,手拉住駿馬的繩子,腳踩上馬鞍,衣袍在空中發出簌簌之音,好不快意風流。
顯然,對於王賀晏的識相,趙厭是極其欣賞的。
聖旨送到後,趙厭沒有多停留,他心底惦記著某個人。
常遠村風景秀麗,也沒有留下趙厭的心。
隻是在出村的一刻,趙厭勒緊韁繩,黑色駿馬如一匹赤練般,在空中高抬起馬腿。
馬兒仰頭在空中長嘯一聲,趙厭勒住韁繩,眼神深沉地眺望遠方。
身後跟著他的一群黑衣錦衣衛,不明督公之意,也跟著相繼把馬控住。
“對麵的屋子,不錯。”
他望向西南,目光所及之處,恰好是李寧兒同趙鵬遠的家。
綠林叢下,紅磚青瓦,夕陽斜下,別有一番風味。
寧靜雅致。
“駕!”
馬尾一揚,紅袍獵獵。
飛入雲鬢間的細眉,微微上揚著,幽深如墜深井之冰的眼底,似有寒冰碎裂,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意發自肺腑的從眼底蔓延而出。
不過一介莽夫,戰場上刀劍無眼,誰知生死。
駿馬奔馳,夜幕將黑時,趙厭一群人才回到鎮上。
今日是花燈節,街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可街上多是女子。
而且大多都是挽著婦人髻的女子。
趙厭騎著駿馬,走在青石板上,行人見此,紛紛退避三尺,交頭接耳議論著眼前的俏郎君。
趙厭冷著臉,對此毫不感興趣,隻是街邊的一處賣絨花的小鋪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店家,這朵絨花我要了。”
他將馬停下,用劍挑起桌麵中間最熱烈的一朵火紅色的山茶花。
街上燈光昏明,暖黃的燈光傾灑在趙厭身上,濃密的睫毛落下一層淺顯的陰影,到顯得此刻的他,如同墜落凡塵的仙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