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不忍去看地上那些一個個錯失在她手上的生命,耳邊的求饒哭泣之聲如魔咒般揮之不去。
“將軍,大人饒命!”
“求求你……放過我吧!投降……我投降!求你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
一個披頭散發斷了手指的女士兵卑微跪在地上磕頭。
“你要我,饒你一命?”
對方壓過來的黑影籠罩住地上磕頭的女兵,嗤笑,“誰又來饒過我,怪就怪你站錯了隊!”
話落,哭聲戛然而止,因為雪白色的刀光斬斷了纖細的脖子。
頭顱咕嚕嚕的滾下來,濺了一地血,嚇壞了卷縮在牆角的女兵,“啊——”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嗚嗚嗚……大人,我願意歸順,我願意歸順……”
“可惜,晚了。”
然而,女軍官並沒有手下留情,冷酷起來手起刀落,幹淨利索。
“啊啊啊……”
宮道裏的哭泣聲慢慢停歇,不斷求饒的人也漸漸麻木,眼神空洞,等待著頭上那柄隨時砸下來的刀。
緩緩閉上眼睛。
“來吧……嗯?”
三息過去,僅剩下的十幾個女兵並沒有等到那冰冷的刀,睜開眼,麵前一片火海覆蓋。
“將軍,咱們中計了!”女副將掩護著皇甫華敏原路返回,狼狽在重重防守中逃竄。
“……這是?”女兵眺望著高牆上一排排手持弓箭的禁衛軍,眼中的淚水染濕了盔甲。
“哈哈哈哈……”
所有卷入這條宮道上的護城軍,身上都被淋上了一層油,火光燒灼的溫度,
“就算是死,也要夠本!”
女兵奮不顧身抱住了敵軍女副將的腰腹,拉入火海。
硝煙過去,待到次日城門大開之時,依然恢複了紅牆綠瓦的莊嚴,隻是微風拂過,勾起殘留的血腥味。
“駕——”
清晨,長安城內的百姓們得到消息之時,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了皇城門口。
“站住!沒有聖旨傳召,任何人不得入宮。”
今日值守的女將,是阿雯將軍部下提拔上來的,一眼就看出這車夫,硬朗的身子骨出賣了他的偽裝。
“來人,把馬車和人一起帶下去,沒有問題,本將軍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大人贖罪,實屬無奈才貿然進宮。”冷喝帶兵圍住了馬車,車夫不疾不徐從車板跳下來。
笑嗬嗬將手抵上一個令牌,“這是我家主子的信物,將軍一見便知。”
“哼,本將軍倒要看看什麼人。”
女將軍狐疑接過女兵遞上的令牌,端詳上麵的文字,赫然一驚,看向那馬車布簾掀起的一角。
“二殿下。”
皇甫榮宣秀美還透著一絲病色白的麵龐,目光看向了這邊,聲線悅耳,“聽聞皇宮出事了,母皇剛去世,實在不忍身邊的人發生其他事情了。”
“不曉得,本宮可有入宮通傳的資格?”
這看似清淺柔婉的話,裏麵夾帶著權勢壓著女將軍躊躇不決,不敢大意。
實在麵前的這位,除了身子弱,背景聲名絲毫不弱於兩位帝姬,也是錦殿下唯一的姐姐了。
昨晚造反的那位,死罪是逃不了的。
至於榮宣帝姬,得罪,是不敢得罪的。
但也不能任其入宮,穩妥之法就是派人進宮通傳。
一刻鍾後,女將軍放行了,眺望著馬車漸漸消失在道上,“希望三日後,真正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