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罷了。”
冥華那張清水芙蓉的臉終於撥開迷霧，窺見了明月，眼尾的朱砂痣魅惑萬千。
火紅色的裙擺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曼珠沙華，飄逸卷美。
恰到好處的清豔。
“用蠻力，怎知事情全貌？”
短短兩句，奚落了紅衣女子的麵子，她冷嗬一聲，目光在冥華與廖星凰之間來回巡視。
向來不管閑事的冥華，突然出手，這女人到底是誰？
“我可不記得，冥界何時與修道之人有關係，還白白損失了好些個遊魂野鬼。”
“冥華，你少在麵前扯皮，我可不信這套！”
“芫夕。”她側過臉，張開了握住的手心，綻放出耀眼奪目的光芒，“那今日，你讓定了。”
所行之處，骷髏大軍紛紛退開一米遠，俯身放下兵器。
“冥帝金印！”芫夕臉色都變了，緊緊盯著那小小的一團。
骷髏大軍麵朝她手中的紫金印璽跪拜。
“謹遵冥帝冕下調遣！”
在場站著的，唯獨她們三人。
廖星凰多看了那金印一眼，無形的威壓蓋住了全身，腳始終無法邁出步伐。
心下有了數。
那個冥帝的實力，在她之上。
至少是目前，能夠與銀發男歐陽玦比肩的人物。
冥華瞥向芫夕，“你若沒事，就去巡視三千世界集藏的負能量釋放出來。”
“本君不幹雜活。”芫夕扭著腰肢回頭看了廖星凰一眼，“我們走！”
與此同時，身邊所有的骷髏也隨著化作煙霧消失。
……
冥界煙霧蒙蒙，卻並不是沒有顏色，高速軌道列車如星光彙入雲霧中消散了。
腳踏黃泉路，眺望奈何橋旁美輪美奐的桃花樹，一望無際的忘川河岸兩側是盡是妖治滴血的彼岸花。
“是不是感覺很意外？冥界就應該像你們人類神話本子裏記載的那般幽暗陰森。”
冥華緩緩走在前麵，路過的遊魂本能讓開一些，“人世間所經曆的，到這裏最後不過一碗孟婆湯。”
“有時候，能忘記過去是好事。”
她說這話的時候，摻雜著一縷惆悵，指向左側山體一塊明顯與眾不同的青灰色大石頭。
‘三生石’三個紅字鐫刻在上麵。
“這塊石頭，能定三生？”廖星凰紫眸掃了眼，除了石頭內一個個細小如毫毛的金色小字，並無其他特殊。
冥華輕笑搖了搖頭，“可以定，但需兩方情願，如在過程中出了偏差，這上麵的名字一旦隱去，先前的誓約就不作數了。”
“人心這東西，如何說得清。”
“冥界有十分之三的鬼為愛求不得，自殺或是喝下孟婆湯重新開始，也有妖怪鬼魂等了一世又一世的。”
她抬手指向桃樹下一個青衣翩然的俊美男子，“比如他，還是個妖王呢。”
“可惜，他要等的人，早已經消散於世間。”
冥華耐性為她作介紹，讓小鬼們嘰嘰喳喳圍在一堆，“冥大人後麵這人是誰啊！細皮嫩肉的，莫不是萬年來太孤寂，所以找了個女的？”
“小聲點！小心冥大人一鞭子抽你。”
“嘿！”
廖星凰抬頭一望，那是一圈又一圈的盤龍軌道，以及建立在烏雲之上的古木樓房。
還有趴在陽台上黑影，沒有五官，朝著下方張開大嘴巴，露出整齊的兩排牙齒。
扔下一塊黑岩石，砸在她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