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二人初識場景,又禁不住笑起來,是那種開心的笑意。
“我已不複盛年,滿頭白發,更是滿臉皺紋,你見了定然會嫌棄。”
“不若托夢來問問我,要是不想來就讓他人代口,知道你不願見我,我就不去打擾你了,隻在遠處遠遠的望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溫若寒緩緩起身抬首去看她,眼中愛意肆意流淌。
“柚柚,你來找我吧,就同上次那般嚴厲訓斥,我定不敢回嘴。”
他不知那次入夢不是溫星柚而是為了避免位麵破碎假扮她的天道,天道無情。
溫若寒細細打量著她,眼底晦暗,他再也忍不住跪在棺材前哭起來,哭著質問,“為何不再入我夢?”
“我有在聽你的話不再殺人,一直在做善事..到底是哪裏惹怒了你,為何不入我夢?”
為何..
為何...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
不曾入夢來。
第四百二十三年。
溫若寒不再外出,他靜靜的坐在棺前一整年靜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他最後望了她一眼,慢慢閉上眼睛,握著她青絲的手指滑落地麵。
他就這樣跪臥在玄冰棺前,孤寂死去。
失去靈力維持的陣法不再運轉,重陰台也失去的光澤,海棠樹上的風鈴在他閉眼的一刻‘叮鈴’一聲從樹上掉落,摔在塵土中。
紅色的光芒從他指尖亮起,慢慢的他的身體開始消散,化作無盡的光芒消失在人間。
與此同時,玄冰棺失去了靈力維持,裏麵的人也開始慢慢消散。
“嗷嗚..”小獸仰頭望著兩道靈力合在一起慢慢消散在空中,它哀愁的呼喚。
第二世的溫若寒老死在她棺前,一輩子都盼不來妻子的歸來。
她入夢來告訴他不喜他殺人,他就停手,他到死都沒再見到她再沒見她入夢,以仙人之軀硬生生熬到白頭。
他是傷心的白了頭,死在玄冰棺旁。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第二世曆時四百四十一年,前十八年他與她同在,後四百二十三年,他孤獨等待,明知是無望的盡頭仍然不放手。
剩餘的四百二十三年,溫若寒活得很是煎熬,他的每一刻都在思念溫星柚,會不厭其煩的回憶過往。
去看她珍藏的古玩話本,二人走過的路他會去重遊多遍,她讀過的書寫過的字畫過的符,都一一珍藏,思念的忍不住了就會拿出來慢慢臨摹。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日升月落,晝暖夜寒,一天一天,年複一年,都在消磨他的壽命,而他痛苦的承受著不願脫身。
第二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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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河畔,溫星柚坐在地上拿著一枯樹枝在沙堆上畫著符咒圖。
渡河的船夫再一次停下來,“姑娘,你都等了四百二十三年了,那人要來早來了。”
忘川河每一日都會有靈魂渡河轉世,也有堅持不走要等前世心上人的,可堅持四百多年的也就這個小姑娘了。
“他還沒來,我不能走。”溫星柚頭也沒抬,繼續默寫著圖陣。
以前偷懶死活都背不下來的圖,現在可好畫了四百多年,倒著畫都能畫出來。
船夫不忍心,終究是違背規定告訴了她真相。
“你從位麵世界而來,可你是轉世之人,你倆不在同一個維度,根本遇不到的。”
他低歎一聲,“你的心上人沒有轉世,隻會永遠停留在那個世界,他根本不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