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完，一掌擊在顧青霄心胸，他飛出數丈之外，腥熱湧上口腔，眸色深沉地微微蹙起眉。
奉禦站定，紋絲不亂，斂容肅穆接著先頭的話說道，“第二，寧知縣和我是交易，你們和我也可以是交易。我付錢，你們幫我幹活。”
“不願意，那就死。”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顧青霄受了一掌，麵色有點不好，但依然玉樹軒昂，身姿翩然。
他幾分哭笑不得，“我看你才更像土匪頭頭吧……”
她簡直理所應當的讓人咂舌。
這哪裏是談交易，這就是威脅。
怎麼會有人矛盾得這麼違和又自然？
顧青霄在屋頂觀看奉禦喂小娃兒時，覺得能在她身上看到一片祥和的慈光，那和全天下愛孩子的慈母也沒有太多區別；
但是這會兒，他又相信，她要是手裏有把刀，也能馬上手起刀落削了他腦袋。
“和土匪打交道，自然要用土匪的方式。”奉禦表情語氣都淡得塞清水。
他一個橫行澤州的土匪，她太客氣，結果就是寧知縣。
寧知縣剿匪雖然兵力不足，可他鬥不過落雲山，關鍵還在於他那人正直了些。
看他待人接物彬彬有禮那個君子樣，在官場的經驗也不見得有多足，甚至可以說是單純。
顧青霄不說話，奉禦也不急，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看著看著，顧青霄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攏，似乎全凝聚在唇角，“誒，看來我是得和小姑娘好好打一場架了。”
仿佛對動手很是苦惱，而又不得不這樣做似的。
“不過小姑娘，你真的不先放下孩子嗎？就這樣動手，實在有損我作為男人的尊嚴。”
奉禦一言不發，幹脆地再次出手。
顧青霄蹁躚淩空而起，孔雀藍的錦衣旋出漂亮的弧度。
奉禦的掌風從他腰側刮過去，落空，旋即回抽，往上一翻，又是一掌擊上去。
顧青霄迎麵回擊，在半空打出一掌，雙雙對上。
巨大的力量碰撞，彼此都沒有得手，然而下一招又已經緊接著使出來了。
快如殘影，根本看不清。
顧青霄已經是很厲害的高手了，能和奉禦對拆二十來招不輸下風。
奉禦現在的身體，目前的武力水平勉強到以前的一半，盡管她自信顧青霄不是她的對手，但她也沒有小看顧青霄。
“娘親！”突兀的一聲大叫打斷了院子兩人的打鬥。
兩個豆丁從堂屋裏跑了出來。
奉禦和顧青霄都是高手，不需要特地隱藏氣息，正常下，都不容易讓周遭人察覺到。
兩個豆丁到現在才被外麵的聲響驚動，是因為顧青霄動真格了。
“呆在那裏別動。”奉禦沉聲交代了一句，沒讓他們躲。
對顧青霄攻擊的動作隻是一頓，隨即繼續。
看得顧青霄咂舌，忍不住又喊話，“我說小姑娘，這樣當著孩子的麵打，真的好嗎？”
“你是把他們當孩子還是不把他們當孩子啊—”
“你廢話真多。”奉禦眸色一沉。
手中真氣翻湧，拳頭雷霆萬鈞打出去，快至無形，顧青霄心胸當上不偏不倚再挨了重重一擊。
他生生往後飄落著地，一口血噴了出來，唇下殷紅一片，麵如白紙。
顧青霄眼神倏然凝重，心底幾分肅涼。
小姑娘人狠話不多，是真的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