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收了我吧,隻要你教我揍顧青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不但是個鐵憨憨,為了報仇,還願意做傻大帽。
“你應該多讀書,能洗腦子。”對於周少爺聲情並茂的長篇大論,奉禦最終隻回以了這麼一句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評語,並且臉上還根本沒什麼表情。
以致周少爺聽了後,委屈還掛在眼角呢,就怔怔的陷入懷疑。
他聽不懂奉禦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的經曆那麼悲慘,她都不替他難過一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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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澤州知府曹大人的府邸陷在一片沉寂裏,書房燃著燈火。
書桌前的檀木交椅,曹大人盤亮條順坐在椅子上。
對,盤亮條順。
曹大人是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蓄了短須,是澤州官場和落雲山這串螞蚱上最早最大的那隻螞蚱。
按照一般的情理,他多半應該是個油光滿麵、豬腦肥腸的形象。
然而事實是曹大人和這個形象差著十萬八千裏。
他斯斯文文的儒雅得像個書生君子。
“吳先生,嶺水縣那邊還沒傳話回來嗎?”
“還沒有,大人。”向他回話的是他的幕僚。
“大人放心,事情一定會成功的。”
曹大人放佛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我原也不想做到這一步。畢竟京城裏的成國府本家都死絕了。寧大人雖說是旁係,可也總好過一脈不剩。不是嗎?”
“寧大人不懂事,大人忍讓他兩年,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幕僚深深地拱了拱手,拍曹大人的馬屁拍得爐火純青,精深高明。
書房的燭火像是風掠過,異常輕微地晃動了一下。
曹大人目光無意掃過窗外,莫名覺到一陣冷。
“曹大人,更深露重,這麼晚還未就寢,可是還在忙於公務?”
靜謐的書房,突然響起一道優雅輕和的嗓音,讓屋子裏坐在椅子上的曹大人彈簧般驚悚地跳起來。
內心的恐懼令他沒來得及做任何思考,輕微的一聲“哢嗒”,書房的門無聲地往兩邊敞開了。
一個人影猶如鬼魅般,卻又施施然出現在屋內;燈座上的燭火似是承受不住灌進來的夜風,劇烈晃動。
然後,慢慢恢複。
“顧……大、大當家……”曹大人隻感到自己冷汗淋漓的身軀在因為恐懼而顫抖,異常激烈的心跳聲盤旋在耳邊。
對眼前男子深入骨髓的恐懼令他連話都說不齊全。
他不是應該還在嶺水縣的大牢裏?!
“好久不見,曹大人。”顧青霄緩緩地走過去,架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支起手,客氣地向書桌後的人問候。
就像夜半賞月般悠閑雅致,可他唇邊的笑意,優雅得讓人發寒。
“大……大當家怎麼深夜來訪……”全身的感覺都在麻痹,陰森恐怖在無限膨脹。
“喔,因為有件事要向曹大人請教請教。曹大人不會介意我深夜拜訪吧?”
“……不……怎麼會。大當家說笑了……”
顧青霄感謝朝他一笑,“那就好。”
門外,嗖嗖飛進幾個黑咕隆咚的東西,“咚咚咚”滾落在地板,咕嚕嚕一路滾,滾到了書桌前約莫四五步距離的位置。
打著旋兒直到停下。
曹大人臉色煞白,死死地瞪著地上的幾顆人頭。
人頭上的眼睛,顆顆都睜得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