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了那個土匪腦袋的還是他手上的刀。
血淋淋的大刀和他的腦袋一樣掉在地上。
腦袋咕嚕嚕滾出去。
大刀“哐璫”砸在地。
最後才是無頭屍體直挺挺撲到地上。
搞不清楚是怎麼發生的。
如果是有人搶了他的刀削了腦袋,那人呢?刀怎麼不在那人手上?
如果是他自己舉刀削了他自己腦袋……那、那就更離奇了!
他怎麼會無緣無故自己殺自己。
站在李木旁邊的是肥胖莽漢,他是剛剛和李木對戰的對手。
李木敗了,死沒死他不知道,但極其狼狽和難看。讓他和他的兄弟們哄笑著看夠了一場精彩的血搏。
偶爾啪啪散著低沉炮響的火光中,四野空曠,死寂無聲。
上一刻還在狂暴和血腥殺戮中歡呼的土匪們,因為這個突然的變故,陷入了單純的錯愣。
大部分目光呆呆地盯在全場唯一動著的小姑娘身上。
隻有為首的幾個,雖然驚訝戒備,但沒有因此而恐慌,
剛經曆過慘劇的兩河村村民就知道這幫土匪是以包括肥莽漢在內六個人為首,這六個人是帶頭老大。
功夫都不錯。
比落雲山那幾個人都要高。
落雲山那幾個人被這六個人中的三個全殺掉。
其中又以這個莽漢殺人最多,手段也最殘酷血腥。
他顯然很喜歡淩虐。
剛才,全村活著被趕到這個空地的村民,就這麼悲傷又絕望地看著他,戲耍般和落雲山的人一個一個對戰,一個一個用他的斧頭把人砍至死。
直到李木,才換了人,是那個使用短雙刀的矮小男人。
他像是給李木放血,一刀一刀在李木身上劃出傷口……
奉禦探了李木的脈,托著他的頭將其半放躺下,轉頭望向男人堆裏,“謝先生,你來給李叔止血。”
“咕……”
謝先生吞了一口咽沫,從奉禦的聲音中驚愣回神,忙不迭跑過來。
繞到李木身體另一側,跪坐下去,接過李木讓他枕在他雙腿上,飛快地從自己衣袍上撕下布條,給李木包紮。
他身上也不知受了多少刀傷,謝先生隻能撿著出血最大流血最快的傷口先包紮。
奉禦隨即過去又看了奉漁,確定她隻是暈過去,沒有生命危險,又抬手摸了摸奉簡的臉。
無聲地安撫。
“娘親……”奉簡抽了抽鼻子,小小的身體顫抖個不停。除了喊一聲娘親,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姑娘……”劉英極力忍住了許久的淚,也瞬間崩潰地洶湧而出。
太可怕了。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熬到姑娘回來!
“沒事了。”奉禦說。
非常詭異不可思議的畫麵。
明明他們是土匪,主場方卻好像突然成了麵前這個小姑娘。
他們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怎麼的,這小姑娘突然出現半天了,他們就這麼看著她過去檢查了那個男人,看著她叫人給那男人處理傷口……看著……
半天都沒人出聲,或阻止、或問她是誰?
沒人。
使用雙刀的矮子心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古怪迷惑感。
然後,等他終於醒悟他應該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那個小姑娘站起來了。
她半側過臉,眸子一頓一頓掃過他們,麵上無喜無悲,冷也不冷,就是平靜得太過。
過了就異常,異常就讓心生慌慌。
矮子男臉色沉沉,轉瞬又覺得隻是自己嚇自己,一切都是錯覺。
不可能,不可能是這個小姑娘做到的!
有誰?還有誰在暗處?
他陰邪又警惕地四處觀望。
和他同樣的想法還有他的兄弟,其中莽漢甚至比他更快從驚疑戒備中脫離。
一個不害怕也不驚慌的小姑娘,把他的饞蟲勾出來了。
殺了人,又正好可以再來一場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