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小世界都有自己的文明進程，當她真要向著那個方向進發，避無可避地就會去改變這個文明進程。
那樣的話，才是真正毀了這方小世界。
……
這兒讓人心裏不舒服的氣味很濃重，麵上薄薄的一層紗，也遮擋不了多少，而且越往裏走，有些動物的現狀，越是令人難受。
陳羽的麵色愈見蒼白。
冷淩很想小手一揮，全部買下，再治好放生。但她更知道，她今天敢這麼做，明天就會有更多的動物們遭殃。
無買賣，無殺戮。
倆人轉身往回走，快到出口時，冷淩無意識地掃了眼周圍，眼睛微微睜大。
她快步朝左側行去，陳羽跟著她。
“你這籠子裏關著的是？賣嗎？”
冷淩下巴點了點小籠子，問向地上坐著的、穿著比較幹淨整潔的老頭。
老頭抬起眼皮，懶洋洋地打量了她一眼道：
“小豹崽，二兩銀子就拿走。”
冷淩仔細打量著籠子裏蜷成一團、漆黑如墨的小團子，不知為何，她下意識地看到了它，也下意識地就想買走它。
彩雲見小姐專心致誌欣賞的樣子，便會意地從袖中摸出二兩銀子，遞給了老頭。
老頭快速拎起小籠子塞給彩雲，道：
“錢貨兩訖，您收好拿走。概不退貨。”
冷淩打開彩雲手裏的小籠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墨團子抓出籠子，攏在懷裏。
小墨團與她手掌差不多大，眼睛還沒睜開，似乎感受到了她懷裏的熱氣，微微動了動。
冷淩用大拇指輕輕撫摸它的時候，它有氣無力地“喵嗷”了一聲。
她抱著小團子，招呼了陳羽一聲，兩人並肩離去。
自始至終，她都沒再看那老頭一眼。
陳羽好奇地問她：“那大爺是不是有哪兒不對勁？”
自家這五妹出手向來大方，剛才卻沒讓彩雲多給一文，同樣是賣動物的，陳淩這是很區別對待啊。
難道，因為對方穿著整潔？可那身也就是百姓平常的穿著啊。
“看出來了？”冷淩淡淡地回了聲，低頭繼續安撫懷裏的小墨團，低語道：
“獵戶們通常不會對懷孕的動物下手。”
陳羽明白了。
這隻小豹子明顯出生沒幾天，眼睛都未睜開，毛也未長齊。
那大爺穿的衣服不僅整潔，還沒有破爛和補丁，更不陳舊，說明日子過得不錯。
雖然有些獵戶也能把日子過好，但也不容易好到這種程度。
現在的百姓們，稅賦很重，日子過得很苦，這點也是她自己當家做主了後，深有的體會。
而且當時陳羽有注意到，那大爺雖然頭發白了些，樣子閑適了些，但那對眼神，卻仍是有些凶戾殘忍之氣。
想來，他的好日子來得有些不擇手段。
“小豹子看起來快要不行了。”
陳羽伸出手指輕輕地摸了摸。
“嗯，估計這幾天就給喂了點水。”
冷淩的聲音裏像透著冰碴。
“那你打算怎麼養？”
陳羽倒沒覺得她的聲音有什麼不對，反正陳淩平時說話也硬邦邦的。她隻顧著在那兒可惜，豹子哎，養不活可怎麼辦啊。
“回去喂些羊乳、牛乳就行，它的生存意誌很強，能活下來的。”
冷淩感受著手心裏的小不點，調取極細微的一絲精神力，遊走入小豹子的體內，替它細細梳理了一遍全身的經絡、血脈，最後遊進它的意識海裏。
小豹子的精神看起來振作了些，活下去是沒有問題了。
這縷精神力，以後也會在她和它之間，建立溝通的橋梁。
陳羽聽罷，便吩咐彩雲再回頭去買母牛和母羊，多買幾隻。
可憐的彩雲，隻好再次掉頭，進入這個臭哄哄的市場。
而就在姐妹倆買小豹子的不遠處。
秦涵伸手在林澤的眼前晃了晃，“喂，你看什麼呢？”
這小子剛才突然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了。
林澤拍開秦涵的手，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看向市場出口的方向，嘴裏喃喃著：
“不可能吧？”
“到底看到什麼了？什麼可能不可能的？有好玩的？那過去看看啊，光在這兒伸脖子、定眼珠子有啥用？”
秦涵見他還不回神，伸手拉住他就往那邊去。
“沒事，好像看到了個熟人，就一眨眼間。”
林澤邊說邊邁步。
今日偶然間，聽同僚秦涵提起，想買隻小動物送給未過門的妻子，他心裏也就惦記上了。
不知道那曇花一現般、如水的姑娘還能不能再見？不知道她是否也喜歡小動物？那般溫柔美麗的女子，定也是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