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盼著,能有機會再見陳姑娘一麵。
他發誓,隻要再遇見,他一定、一定會好好說話。
可是,無論是一大早來,還是下了衙來蹲到熄燈,他都隻看得見隱園那一直未打開過的大門。
他很疑惑,為此也問過母親。
母親回答他的是:“那府裏的倆姐妹並無人情往來,無事自然不會開門,采買的人也無須走正門。”
他就愁,又問母親要怎麼辦?
母親隻告訴他,讓他耐心等待。
等等等,這還要怎麼等啊?林澤忍不住揪自己的頭發。
突然想到這兩天,自己家裏的氣氛也怪怪的。
為啥祖父母、父母親總是莫名其妙地一看見他就樂呢?
他追問過,可沒人告訴他,問得緊了,祖母就敷衍他,說終於看到他開竅了,大夥兒都高興。
這算什麼回答嘛。
他又不是和尚,喜歡上一個姑娘,不是命中該有之意嘛。
隻是……一想到那陳姑娘,他的心裏就像被貓抓,抓完還撒了把蜜,又苦又甜,還酸,還澀。
唉……他忍不住長長歎氣。
又該上衙了。
剛進翰林院的他,即便再沒精神,也會努力做事。
今日他是走路上的衙,父親說,馬廄裏的馬都被人借走了,他也沒問為啥都借給別人,點點頭就邁著大步走了。
他沒留意到的是,父親望著他的背影,在偷偷地樂。
林澤想著心事,正走動間,突然“啪”地一聲,一個錢袋子落在了他腳前。
他一愣,抬頭,隻見前方一個衣著儉樸的中年男人,正急匆匆地自他麵前跑過。
他趕緊撿起錢袋,再看時,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他打開錢袋,隻見裏麵是一疊銀票和5、6兩的碎銀。他就著錢袋數了數,好嘛,全是十萬兩的,甚至還有張百萬兩的。
這下麻煩了。
林澤收緊錢袋的繩口,攥在手裏就往前追。
這麼大一筆錢,看那人穿著打扮,隻不過是個掌櫃的樣子,失了這麼大一筆銀子,全家老小都不用活了。
可沒追出多遠,他就找不到方向了。
這兒小巷、岔路比較多,他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追。隻好掉頭回去,回到撿錢袋子的地方。
想了想,他將錢袋子揣進了懷裏,揣完後就站在那兒不動了。
他倒是想過把錢送去衙門,可萬一被哪個貪了呢?這麼大筆的銀子,即便是立了字據,但也會抽丟失人的辛苦費,照樣不會是小數目,那掌櫃的可不是什麼富裕的。
於是他隻好站在這兒等。
孰不知,就在他右側,一家茶館的二樓,一個包間內,很有幾人為他的表現笑彎了腰。
不知已被圍觀的林澤,左等右等,不見那人尋來。眼見上衙的時辰就要到了,早膳還沒吃,肚子“咕咕”叫著也在抗議。
他左右看看,隻見前方十幾米處有個包子鋪。
便跑去買了幾個包子,順便請托包子鋪老板,幫忙留意一下,如果有個穿著很儉樸的、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來這片找東西,就拜托他告訴那人等在這裏,等他下衙。
包子鋪老板把包子包好遞給他,林澤多給了些銅板作為傳話費,老板想退給他,他拿著包子,一邊吃著一邊跑遠了。
忙忙碌碌又一天,下衙時,林澤狠狠伸了個懶腰,隨即精神大振。
又可以去隱園蹲大門了,希望今天能有好的運氣。
回去的路上,腳步匆匆的他,被包子鋪老板叫住時,才記起錢袋的事。
他趕緊摸摸懷裏。
呼,幸好錢袋子還在。這麼多錢呢,他居然給忘了。還好沒丟。
老板告訴他,下晌是有他說的那麼個人來尋失物,他讓人在他店裏坐著,等的呢。
林澤一聽,忙又掏出一兩碎銀子,硬塞給老板,以多謝他幫忙。老板推辭不過隻得收下,此時店裏跑出一人,果是那丟錢袋之人。
那人快步衝到林澤麵前,正要開口,被他一把攔住。衝包子鋪老板笑著擺手再見,拉著那人去了一邊的背人之處。
“你丟什麼了?”
林澤開門見山地問。
掌櫃的急急忙忙地回答:“一個錢袋子,繡著鬆鶴、蒼雲的棕色錢袋子。裏麵……”
林澤掏出懷裏的錢袋子,在掌櫃的麵前晃了晃。
掌櫃的伸手剛要拿,他又縮回手問道:“怎麼證明這錢袋子是你的?”
掌櫃的看到錢袋子,神色放緩了些許,深吸一口氣,看著林澤的眼睛,篤定地道:
“錢袋子內裏有個元寶樣的暗紋,裏麵裝了六兩碎銀子和兩百五十萬兩的銀票,俱是彙聚錢莊開具的,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