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記憶、她依據原主的記憶推論、最後必須還得她親自確認。
可再三確認之後,那麼,問題就來了。
為什麼有重物壓痕而袋子裏除了屍塊,沒有其它的發現?掉了?有可能。
記憶裏原主參加該案專項會議時,看過的報案記錄裏提到,報案的環衛工人聲稱,他打撈上來的時候,口子是個死結,袋子上就有個洞,他拎起來的時候還在往外漏水。
第一時間趕到的警方也證實了這一點。
“凶手刻意斜切骨頭,切掉斷骨麵尖銳的部分,避免骨頭紮穿袋子,為什麼?紮穿了豈不是沉得更快?”
冷淩喃喃著,又自言自語地道:
“其餘袋子上的破口,與這個的都不相同,那麼,沒自然破的那些,打撈上來前,是種什麼狀態?
袋口沒用繩,隻是最普通的死結捆法,但捆得很磁實,兩邊的袋口沒有留縫。那麼,袋子裏應該就會充氣。無論是當時沒排出來的空氣、還是屍塊產生的屍氣。
所以袋子才會浮在水麵,被水衝到岸邊?
凶手不想它們沉下去。為什麼呢?
而且想盡快被人發現的意圖很明顯。這又是因為什麼?
再由此反推。
第一個被發現的屍塊,如果是在第一時間就被裝的呢?
假設凶手本來是想讓屍塊都沉下去的,所以放了石頭。可是在裝第二袋的時候就改變了主意?又因此想把第一袋裏的石頭拿出來?
可是不對。
第一個袋子裏的屍塊,和其餘袋子裏的屍塊、根據化驗結果顯示,被裝的時間很近,近到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那個重物的壓痕明顯不是短時間內能形成的,分明是還被吊起來了一段時間。
其餘的袋子裏也都有屍塊,也算得上有重物,可是俱都沒有明顯的墜痕。
那麼,問題又繞回來了。為什麼隻有那一個袋子有?”
“你的意思是,凶手想讓其他屍塊盡快被發現?而第一袋是特別的?”
季玄一直跟著她打轉,聽到她的話後問道。
冷淩沒看他,也沒留意到自言自語的狀態、變成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她起身再次走到放袋子的解剖台前,看著那張有壓痕的袋子,搓著手背,繼續自語道:
“有重物壓過,吊過,類似斷裂過的石頭的形狀。
壓、吊的時間大概有幾個小時,之後又被拿了出來。
而別的袋子都沒有類似的痕跡。
可以根據不同屍塊同一時間段內裝袋、要形成這樣壓痕的總時長、推斷出凶手具體拋屍的時間。
但問題還是問題,為什麼隻壓一個袋子、又在間隔幾小時後拿出來?說不通啊。”
她轉身走到放置屍塊的解剖台前,戴上放大眼鏡,仔仔細細地又檢查了一遍各個創麵。
與原主的驗屍報告上寫的一樣,全是混合傷,也就是:既有生前傷,也有死後傷。而且,全部都是在短時間內造成的。
那麼,她之前想像的,凶手為了折磨死者,先砍一塊,放一會兒,再砍一塊的假設就不存在了。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也不可能是因為這個袋子裏隻裝了一條胳膊,怕太輕,單加的。那兩隻腳的袋子更輕,沒有加。”
冷淩剛想揉太陽穴,抬手看見手上戴著的手套,改用腕部敲擊自己的腦袋。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
反複推論、反複驗證、反複確認再推倒、再來,還是沒有突破口。
“會不會是因為那支手臂有古怪?”
季玄一直聽著她的自言自語,也兩眼冒著蚊香圈,順口接道。
冷淩這次聽到了,聞言,立刻彎腰再次細細檢查了一遍,還是沒發現。
她搖頭道:“這兩根斷臂組不成一條完整的胳膊,肘部及連接上臂的一小段缺失。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