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輕咳了一聲,是三大隊隊長洪慎。他清了清嗓子道:
“根據薑主任的報告,我說說我的分析吧。
凶手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殺害死者的過程,凶器肯定很鋒利吧?
還有呢,就是凶手的力氣很大吧?我覺得起碼比普通人要大得多。
從目前已有的線索中呢,已經可以得出凶手應該是一個人,大夥兒沒疑意吧?”
他又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
“再有呢,就是那牛皮質麵料,還不能判斷是屬於對方的衣物呢?還是凶手作案時戴的手套,但那是高級的麵料。
也就是說,無論刮著的是凶手身上的什麼穿著,都可以推斷出,凶手是個生活並不貧困的人。
如果凶手真的住在西區,而拋屍地點在南區,兩區之間最近的距離開車也要一個半小時。所以凶手至少有交通運輸工具。”
洪慎,身高大約在180-184厘米之間,年齡大約在35-40歲之間,體重大約在55-65公斤之間。
精瘦精瘦的,皮膚也很黑,大概是因為煙抽得太多了,總是在清嗓子,聲音也甕聲甕氣的。
冷淩估完洪隊後,正要收回視線,眸子忽然微微收縮了一下。
她發現,洪隊麵前擺放著的物品,有一種奇怪的順序感。
好像是由低到高的順序。
冷淩也不敢確定,因為東西太少,就攤開的本子、筆、打火機、香煙盒、煙灰缸、茶杯這六樣,且放成了兩排,實在不具備什麼考慮依據。
這隻是忽然而來的感覺。
冷淩移開視線。
她覺得,自己被這案子整得有些魔症了。
季玄接過洪慎的話道:
“現在已知的就是:凶手是一個人,力氣很大,心理素質比較強,生活條件還不錯,和死者有仇,大概住在西區,有交通工具。
我來假設一下吧。假設凶手是醫生,為什麼會先假設是醫生呢?
因為根據薑主任的報告,凶手對人體的結構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手法比較老練,把每個斷口弄得亂七八糟的,還能距離相差很近,所以我先假設凶手是醫生。
但是,既然是仇殺,那麼,一個有強迫症的醫生,應該不會用這種雖然殘忍,但也能令對方極速死亡的方法。尤其是弄得血肉橫飛,碎渣子滿地的。”
冷淩聽到這,也暗自點頭,醫生的手藝沒那麼糙。
接著又聽季玄說道:
“咱們再假設是屠夫。我個人覺得吧,屠夫應該也不喜歡弄得亂七八糟。這無關強不強迫症,隻關乎這個職業。”
冷淩還是在心裏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
有職業病的人就有隱形的強迫症,總會自覺不自覺地形成條件反射、視覺習慣、感覺習慣等等。
季玄的話還沒結束,冷淩聽到他說:
“排除我剛講的兩種職業,剩下的範圍就很小了。
普通行業我覺得不太可能。
但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哈,也不能完全就以此為依據。”
在座所有人齊刷刷地看著他,季玄不為所動,仍然不疾不徐地說著他的想法。
“查了這幾天,所有的一線我都跑了,我就有一個感覺,凶手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我們目前收集到的,都沒有直接指向性的證據,線索少得可憐。
推斷始終隻是推斷,凶手不但心理素質了得,反偵察能力更是了得。幾乎什麼都抹得幹幹淨淨。
要不是薑主任找到了塊石頭,我們連他大概住在哪塊兒都不知道。”
武暢放下一直端著的茶杯,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麵,思忖著道:
“我還有另一種感覺,凶手很矛盾。”
冷淩聞之眼前不禁一亮。
對!就是矛盾!
凶手對刺青的遮掩,對頭部的不作為、對袋子空氣、屍氣不處理,明知那會導致浮上水麵;這案子是仇殺,可凶手一邊讓死者極致痛苦,一邊又令他極速死亡。
挑釁警方說得過去,但自相矛盾更說得過去。
凶器中有刀、斧,這是肯定了的,還有什麼?
物證室那邊明天才能出結果,但她對此也不抱什麼希望。那些利刃留下的痕跡,她檢驗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
就像季玄說的,沒有直接指向性的線索和物證。
冷淩隻覺頭疼。
會議室內再次陷入了安靜。
過了會兒,白淨而略有發福的指導員溫和地說道:
“抽人去交警隊那邊跑跑吧,看一下當晚,南區拋屍地點至西區、西區至南區的車輛,有哪些相同的經過,再對照符合推斷條件的。先將範圍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