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爸爸付的。
冷淩走的時候，她爸那還有幾十積分。
用中心城的任務時間算，她爸隻需要等她一天，她就能回去了。
開車的時候隨時掃眼周圍，做路況預判，是基本功。
季玄別想嚇唬她。
“說起這世界的普通人，”冷淩凝眉道：
“衛果也可以做到。不過她的身手、技術做得到，殘忍度做不到。那是個心思單純，對生活充滿激情和熱愛的可愛的好姑娘。”
“我也覺得還是慎重點的好，先別圈定職業範圍，萬一真就是個普通人呢？喜歡鍛煉的人呢？軍事發燒友呢？先廣撒網吧。”
季玄見她沒揪著不放就趕緊說道。
冷淩突然想起點什麼，鎖了眉說道：
“洪慎。如果我沒判斷錯，洪慎有強迫症。會議室裏，他麵前的東西，給我一種奇怪的排列感。”
季玄有些好笑地點頭說道：
“沒錯，他有。別說他，就是武暢、我，也有。武暢好像也是順序強迫症，我是一件事不做完心裏不舒服。
隊裏還有十幾個人也都有，部隊出身的，總多多少少帶點兒。強弱程度不同罷了。包括你也有點兒吧？和我類似的對事強迫？”
冷淩的嘴張了張，又閉上。
她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多，不過季玄分析得很對，特殊職業的人，都多少帶點兒。包括她。
誰要在她解剖屍體一半的時候讓她去做別的，她有可能會把那人按住解剖了。
當然事實上是不可能，但她思想上是完全會的。
倆人說著話，到了地方，靠邊停下後，朝著車禍地點行了幾十步過去。
事發地點周邊還有路障擋著，還好他們來得快，不然估計就快撤了，以免阻塞交通。
季玄指了指路障道：“我讓交警朋友先別撤的，理由是死者可能牽扯一樁案子。”
他這麼說的時候，那位朋友也就沒追問了。能說的會告訴他，不該問的不問。
冷淩衝他比了個讚。
兩人彎腰仔細查看車痕。
季玄衝她笑笑，走了幾步，手指著腳前一處道：
“你看，車輛疾馳而來，根本沒刹車痕，把人撞飛之後，才點了一腳刹車，調整了方向，提速碾壓死者的身體，再立刻轉了個向，這兒有轉向的摩擦痕，沒有刹車痕。看這車技……”
他咂咂嘴，繼續說道：
“在這兒直接、也幾乎是原地掉頭碾壓過死者頭顱。“
又往前走了十幾步，接著道：
“又在這個地方刹車、下車、釘鋼釘，上車，開跑了。時間短、線路準、速度快，刹車痕都不重，高手啊。”
說完看著冷淩問道：
“你覺得凶手為何要刻意這麼做？擾亂視線？秀車技是其本能？然後意識到了車技可能泄露他的身份，所以故意隻壓半邊好讓人不察覺？”
冷淩聽著他說完，凝視著地麵已經發黑的血跡印道：
“多此一舉，凶手沒那麼蠢。”
“是的，所以還有一種可能，他想保留死者的容貌。”
季玄附和道。
“那他可以不來這一下”冷淩道。
反正來不來這一下，對方也死定了，早晚而已。
“好矛盾啊。”
季玄遲疑了下道。
冷淩指著那灘血印道：
“碎屍案和這起案子的死者都在極致痛苦中極速死亡。我之前也疑惑，為什麼？報複殺人是讓對方極致痛苦，卻又極速殺死對方幫助解除痛苦。
單看一個案子很難想到，現在明白了。凶手作案時很糾結，想實施報複，下手後又不想拖延對方痛苦的時間。這人，應該內心沒有那麼殘忍。”
“或許，他也是痛苦的吧。”季玄點頭道。
此時，冷淩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掏出來接聽：“我是薑淩。”
“薑主任。我小劉。你送檢的石頭上土壤樣本詳細分析結果出來了。土壤中含有吡硫磷，chemicai insecticide,化學殺蟲劑。
我們分別對全城五個區域進行了土壤樣本檢測。
目前可以確定，與南區綠化帶土壤中提取的樣本檢測相同。殺蟲劑都是噴施於碎屍案發生的前一天白天。”
“好，我知道了。你們再辛苦一下。噴施時間有先後，濃度有不同，土壤吸收也有輕重，盡量多采樣，多檢測，越細致越能具體判斷出哪一條街，哪節路段。”
“好的，我們馬上去南區各個路段分別采樣。”化驗室的小劉回答道。
冷淩掛斷了電話，撓著手背道：“還是大海撈針。”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
“要累死化驗室的人了。石頭是西區的，土壤是南區的。等化驗結果出來了，再查監控吧。”
感覺很深的無力感，仿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嚷著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