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要進行排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放過。
當然,這就是隊員們的事了。
冷淩抬起視線,看向小巷對麵那寬闊的馬路。
雙向單行道,中間還有一排綠化樹。對麵即使有什麼監控不是對著公路的,也根本拍不到這兒。
身後的兩根門柱上倒是有監控,可她早注意到了,根本連線都沒接的擺設。
真真是……天時地利人不和。
季玄濃黑的眉毛下,一雙疲憊的眼。
但他還是溫和地對她笑了笑道:
“走吧,先回去。天黑了。”
倆人回到車旁,季玄快一步坐上駕駛位。
冷淩看看他,抬腳上了副駕駛位。她從後座拎過工具箱,將之前收集到的證物袋放進箱子裏,關好。
箱子就放在腿上,她怕一會兒下車又忘了提。
真是空間把她慣壞了,才一個世界,她就習慣空著手到處跑了。
她的視線透過前方的玻璃看著漸漸黑沉的夜色,繼續著之前的思路。
凶手昨天應該是先把自己的車停在了某處,等看到死者進入網吧,才去了8公裏外盜了那輛出租車,再開回來,等在小銀杏那兒。
為什麼要跑8公裏那麼遠?而且這麼做很容易留下痕跡。還是凶手決定於昨晚動手是臨時起意?
假設自己是凶手,經常來這兒觀察死者的活動規律,昨晚也來了,看到死者進了網吧後,就上車離開了。
而開出8公裏左右之後,天上下雨了。
他便順手盜了輛出租車,開回了小銀杏那兒,再根據自己掌握的規律,提前一段時間步行過來,蹲在石獅子那兒等到死者出現。
那他是如何確保死者還在網吧的呢?
這兒有至少21分鍾的時間差,也許很關鍵,也許基於矛盾心理,在賭如果死者在這期間離開了網吧,那他就不動手了?
或許他蹲守的時間像她最初的推論一樣在此之前呢?
但那時天還沒下雨,他沒想動手,蹲在那兒隻是為了觀察死者進網吧時間的規律?結果沒蹲多久就下雨了。
扛著雨蹲了一個小時左右,確認死者不會出來了,就跑到8公裏外去盜了輛出租車再過來?目的是什麼?
而且就必然會蹲兩次。
那輛出租車是順手盜的?那他又怎麼敢在盜了車之後在公路邊停了幾個小時?不怕車主過早地發現,報案後找到他嗎?
季玄湊過去,結果準備好挨揍的閃避動作沒用上。
他看看似乎在出神的冷淩,無聲地咧了咧嘴,扯過安全帶給她係上。
她抬起手,全程很配合,眼神一直呆呆地。
季玄看著她乖乖巧巧的模樣,心裏暗暗好笑。
這丫頭大概也就是專注走神的時候才像個女孩子了。
冷淩根本沒注意到季玄在幹什麼,她在腦海裏不停地反複推演。
暫時沒想明白,她又基於目前掌握的線索,開始給凶手做心理畫像。
冷靜、血腥可能是個嘴唇比較薄的人。
下巴……一定不是尖的,因為刻薄的人通常腦子不太好使,而凶手的學曆一定不低。
那就方一些,再圓潤些。圓潤下巴的人脾性會溫和些。
畫到這兒,她又想,凶手的脾性溫和嗎?那麼暴戾的手段會溫和?
那就改,改成酷酷的下巴。
眼睛是大是小呢?好像無論大或小,都不妨礙那雙眼睛裏能迸射出複仇的火焰和冷厲的殺機。
眉心一定有豎紋。細微、謹慎的人必多思多慮。
鼻子?眉毛?
冷淩畫了一會兒就頹然放棄了。
她不是專業學心理學的,更沒學過心理肖像,畫不出來。
揉了揉額角,收斂心神,她開口說道:
“等回去找心理肖像專家給凶手做個心理畫像吧,試一試。”
“好的,支隊常請的外援裏就有這樣的人才,回頭我抽空過去趟。希望明天查肇事車輛的時候有新發現,能更容易畫一些。”
季玄目不斜視地回答道。
冷淩將身體陷入座椅裏,閉上眼睛,放空大腦,讓自己休息會。
季玄開著車,聽到身邊傳來均勻的、細細的呼吸聲,知道冷淩睡著了,便將車窗玻璃都關上,開了點兒暖氣。
沒一會兒,車裏的溫度便暖和了許多。
空氣一舒服,他的困意也上來了,他又把自己這邊的車窗玻璃放下了些許,冷風順著那條縫兒,便撲了進來。
真是無孔不入,他心道。
不過他也因此清醒了許多。
右拐上了一條老式街道,窄窄的公路上車來車往。
好嘛,這是趕上下班高峰期了。他怎麼沒注意到這是條窄道呢?早知道再往前開一個街口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