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定下了基本的步調:
對本支隊大門前那條街實施逐戶、逐人的排查,尤其是對有車一族的排查;
法證部派人提取每個值得懷疑對象的DNA,登記資料入庫;
對可能是凶手的目標,即12個青少年裏剩下的那7人,進行嚴密的保護監視,實在不行就找個由頭,全放進轄區派出所裏看著;
最後就是和交警部門、各轄區派出所通力合作,查監控、設路障、排查關係網、查找目擊者。
會議在沉悶的氣氛中結束。
廣撒網、細撈魚的大規模行動徹底展開了。
可誰也沒有料到的是,僅僅在此次會議結束的半個小時後,負責去將那7人帶回的、轄區派出所民警就傳回了消息。
他們要負責的7個目標人物,有5個不見了。
而昨晚就負責保護監視他們的、一大隊的兩名隊員,今早6點看著他們5人各自回家後,守到7點就撤了。
剩下的最後2個人,因為是兄弟,在昨天早晨就回老家去看他們的奶奶了。
轄區派出派的同誌已緊急聯係對方老家那兒的派出所,請他們協助保護工作。
目前,還沒傳回消息,那倆人還在不在他們的奶奶家,以及是否安好。
收到信息通報,正在門前大街協助排查工作的季玄,和拎著工具箱親自上陣,準備提取懷疑對象DNA的冷淩,齊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小熊貓和凱撒同時跳了出來擋在倆人眼前,道:“深呼吸、深呼吸,罵人是要被扣分的。”
季玄:“……我沒想罵人。”
他隻是想打人。
冷淩用冰冷的眼神掃了小熊貓一眼,嚇得小熊貓一縮脖子,就閃回了她的意識海。
委屈兮兮地、乖乖地躲在角落裏,它覺得自家宿主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
季玄和冷淩對視了一眼,然後他轉身就跑回了隊裏,跑到自己的汽車跟前,打開門,跳上車,發動後就往隊外衝去。
剛衝到大門處,就看到了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回走的冷淩。
他輕點了下刹車,朝著車窗外的冷淩,努力綻放出一個溫暖地笑容,然後回頭,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他要親自去接那兩姐弟回來,親自把他們放到眼皮子底下保護起來。
雖然季玄心裏非常清楚,那5人的失蹤,怪不了一隊的那兩名隊員。
他們一隊的人,隻要沒有特殊情況,每天早上8點,必須要回隊裏報到。
武暢肯定忘了給他們交代。
但自己能怪武暢嗎?
也不能,當時誰也不能肯定的事情,武暢已經屬於幫忙的範疇,誰知道凶手就這麼見縫插針?
而且,自己也知道一隊早上8點要歸隊的事情,自己不也忘了再叮囑武暢一句嗎?
法證部已經盡了全力,短短幾個小時,拿出了結果。
一出結果就開會,從10點開到了12點。等一切確定下來了,卻仍然晚了凶手一步。
從淩晨第一起墜樓案開始,他們處處晚了凶手一步。
季玄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凶手,為什麼能步步先機?
這就是為什麼他要親自去接人的原因。
冷淩注意到了季玄臨走時,對她露出的那個有點扭曲的笑容,心裏的氣消散了些。
自己的這個小夥伴,再憤怒,也會想著先安慰自己。
其實他倆都清楚,所有的氣,是對他倆自己生的。
明知凶手似乎掌握著他們這邊的情況;明知凶手強行變調已經改變了行凶方式;明知時間步步緊迫,他倆,還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了。
不把證據確定下來,一切命令都隻能是口頭命令;一切行動會沒有依據。
他們必須按照流程來。
而且,他們以為把人交給武暢看守,會很放心。
雖然,法證部已經不眠不休地、爭分奪秒地拿到了依據,並在第一時間呈報,但凶手……
她輕聲地在心裏問自己:他,是在我們身邊嗎?
雨水仍舊連綿不停地下著,厚重的雲層壓得天空陰沉沉的。
冷淩抖了抖雨衣,手上不停地打著電話,腳步朝著自己的車輛邁動。
她知道季玄幹什麼去了,她也要趕緊忙自己的事。
通知還有力氣動彈的同事,分頭奔赴5名失蹤人員的家裏,和隊員們一起,查找線索。
一隊的兩名隊員撤離的時候是早上7點,他們開完會,通知下去,轄區派出所趕去找人的時候,是12:2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