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宛早就察覺出來了。隻是她沒有去追究,更沒有去刨根問底。隻要丈夫不承認,她就願意當作不知道。
強子這個人有一點好,就是坦率。如果戚宛抓到他一點兒把柄了,他就會全盤招認。
就是那種:要麼不說、要麼就實話實說。
不會哄騙和抵賴。
戚宛了解他,當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問過一次。丈夫是沉默的。她當時怎麼做的來著?去忙別的事情了。
一個家,撐起來不容易,風風雨雨走過來十幾、近二十年,更不容易。她不想把這個家給拆了。
如果丈夫真的貪戀了外麵的春光美景,那就由著他吧。浪子,早晚是要歸家的。
她翻個身,想繼續睡。
可手機又響了。
她猶豫了會兒,拿起,按開。
“我們睡覺了哦。”
不是文字,是聲音信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的聲音。
還是用的丈夫的手機、丈夫的頭像,發過來的。
戚宛按滅屏幕,蓋好被子。她知道,躲不過去了。可是,她依舊裝作不知道,任由心底的悲傷泛濫,望著窗外黑夜變成黎明。
次日,丈夫按照平日裏的習慣,和她打招呼的時候,她把昨晚那兩條信息做了截圖,發了過去。
丈夫回了兩句。
“靠!”“那個傻逼!”
沒下文了。
戚宛捧著手機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也沒等來丈夫任何一句交代。
她起身,繼續按步就班地過日子。
事實上,這種事情,在戚宛的記憶裏,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
經常出差的丈夫,經常會出軌。
有的女人會來打擾她,甚至辱罵她,有的女人則安靜地存在、安靜地離開。
有些,是她自己發現的;有些,是別人告訴她的;有些,是事後丈夫自己招認的。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最終都沒能絆住丈夫回家的腳步。
所以這一次、這一個,她也用了以往同樣的方式。
將所有的悲傷和難過壓進心底,表麵上,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這個女人,沒完沒了。
家裏有事的時候,戚宛發消息給丈夫,回過來的,通常都是那個女人。
半夜,女人也總是會用丈夫的手機,發消息給她。打擾她的好眠。
她不關機,還客客氣氣、禮禮貌貌地給予回複,如同兩個陌生的過路人。
丈夫也不遮掩了,雖然也沒坦白,但由著對方這樣待她。
戚宛也不過問。事實上,她從來都沒將那些女人放在心上。
玩意兒一樣的東西,不值得她動氣,甚至都不值得她在意。
然而,丈夫此次的反應,超出了她的習慣和預料。
在戚宛再次要求丈夫支付生活費用的時候,丈夫回了她兩句話。
“天天就知道要錢!”
“你自己不會出去打工掙嗎?”
戚宛看著這兩句話,久久無言。
她很想問問他:“以前我每次要出去上班的時候,你都死活不願意,現在我脫離社會這麼多年了,你已經剪斷我的翅膀了,在我老了、沒有生活能力了的時候,你要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