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確實已經很晚了,玲子幾人也沒再多留,拿好工具回了主樓。
……
淩晨兩點二十三分,萬籟俱靜,隻有偶爾的蟲鳴聲傳來。
六樓的臥室裏,上杉美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焦躁的啃著自己的大拇指。
心裏裝著事情,一些輕微的響動都能把她嚇一跳。她原本精神就不太好,現在更是被環境驚的一驚一乍起來。
她不受控製的回想著曾經的一些往事,以及今天那個叫鈴木玲子的靈異偵探說的話:
‘現在更需要我待在這裏的其實是你們榮山家的人才對,比如——當初做了不少虧心事的你,上杉美沙夫人。’
她知道些什麼?又預見了什麼?
上杉美沙異常驚恐的顫抖著抱緊了自己,“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惠子……”
窗外忽然傳來吱啦吱啦的聲音,像是老舊的梯子不堪重負的搖晃聲,又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著牆壁的聲音。
上杉美沙猛的僵住,目光直愣愣的盯著敞開的窗戶,似乎下一秒,那裏就要爬上來一個她不想見到、也害怕見到的人。
或者說,鬼。
但聲音響了半晌,也沒見其他怪異的動靜。她咽了咽口水,強撐著膽子從床上爬起來,往窗口走去。
窗戶是向外打開的,如果她想關上窗戶,就必須要把手伸出去。她害怕有東西等在外麵,在她伸手的那一秒將她拉下去,就像當初的清水惠子一樣墜樓而亡。
上杉美沙表情猙獰的盯著窗口,就像看著一隻吃人的怪獸張大的嘴巴一樣。
她最終還是選擇上前,雙手顫抖著伸出了窗外。她實在忍不了這讓人心煩恐懼的怪聲了。
順利的碰到窗欞,她這才鬆了一口氣,也漲了一點膽量。所以她下意識的低頭,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發出聲響。
低頭的那一瞬間,她想到了許多可怕的東西。比如窗戶下麵站著的仰頭看她的白衣女人,比如踩在梯子上舉著刀等她的殺人狂,當她看見他們,或許他們會對她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上杉美沙一個激靈,驚慌的垂下目光。
窗下什麼都沒有,也看不見發出聲音的東西。但吱啦吱啦的聲響還在一刻不停的響著。
上杉美沙內心更加焦躁了,她將頭探的更出去了點,雙手下意識按住窗框穩住身體垂頭往下看。
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緊接著就是脖子被狠狠挾製的感覺,她不受控製的被拖出了窗口,整個身體懸空在六樓的房間外。繩索在她脖子上不斷收緊,讓她無法發出一丁點聲音。她驚恐的不斷蹬著腿,想要解開套住自己的繩結,但得到的隻有不斷減少的空氣。
涼風習習,薔薇花被吹起一陣陣波浪,和顫動的高大樹影一起,傳出嘩啦啦的聲響。
半晌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四樓的銀時砸吧著嘴,翻個身繼續睡覺。五樓的玲子猛的睜眼,看向窗口,想了想,還是起身將窗戶關牢了。
今晚起風了,有點冷,還是關上窗戶睡覺吧。她這麼想著,美滋滋的躺上床閉上眼睛。
六樓的榮山兼人房間裏,黃發的青年似有所感的看向窗外,然後收回視線,點燃桌上白色的粉末,在一片紅霧中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上,鼻翼顫動著,吸食這令人上癮的物質。
“佐知子……”他喃喃自語道。
右邊的副建築中,中島秀智淺抿一口杯中的紅酒,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該開始了啊……”
左邊的傭人房裏,川島奈奈子坐在窗前,視線穿過黑暗的樹林,凝視著前院的花園。
而樹林之中,沒人注意到,一個人影避開寬敞的小道,從茂密的叢林中穿過,徑直往後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