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從接通路明白電話開始一直聽到那邊的槍聲和其他動靜,她知道路明白那邊有危險了,立馬讓駐留在拍賣會的一大半教徒趕去救援。
不單是機場,瑞士其他地方大到飛機,小到火車油輪,整整二十處地方全部發生不同程度的爆炸或者傷亡!
而受到爆炸或者傷亡的人群中包括本該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普通人!
二十處地點,幾千人的性命全部葬送瑞士。
沒想到對方已經殺戮到不管不顧了!
外邦聯盟是打算跟世界撕破臉皮,打獨裁對立戰!
直到聽見手機傳來路明白的哭喊,和不到一分鍾就爆炸的巨大聲音,孫悅垂下手中的手機,手機那頭已經是自動中斷的提示。
她來到窗邊,凝視外麵的風雪,這一刻,她完全不知道該想什麼,又或者說是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有人上一秒還在打電話叫囂著要買年貨團圓過年,下一秒就沒了。
二十條不同的隱藏路線,全都被無情殘忍的銷毀掉。
能夠精準知道二十條路線的,肯定是有間諜混入了基拉教會的內部。
孫悅想到兩年前法蘭克故意賣出政員情報給黑巴克黑市,路明白鬆手開始,就有敵人潛入其中不斷隱藏自己的身份。
哪怕孫悅怎麼揪出教會裏的蟲子,可還是有一隻藏得太深。
這因果關係,終究是形成了圓環。
加什收到孫悅的傳話,說機場出了問題立馬帶人趕來現場!
機場中,原先駐留的飛機燒成一座大型篝火!
加什一下車,雙腿便不知覺地發軟,他猛地扶住車門才勉強沒有倒地。
在飛機殘骸的火焰中,他的愛人也在裏麵燃燒。
加什眼眶忽然開始濕潤,他深吸氣組織其他人去救火!
大火整整燒了四個小時,當隻剩一堆漆黑的殘骸和分不清誰是誰的焦黑骸骨時,加什終於忍不住跪在一個燒毀的皮箱前顫抖抽泣。
那是路明白離開前拿的皮箱。
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濺落於殘廢的箱子上,加什垂首努力咬著唇,忍住因承受不住巨大痛苦而失態的醜相。
“你當時想跟我說什麼……”
加什伸出顫抖的手抱起皮箱,如同抱住他所愛之人。
“說話啊路明白……你走之前原本想和我說什麼?”
“是\"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還是那句\"我錯了,你別生氣\"?”
加什沒有注意到,他腳邊的一具骸骨腰間躺著一個燒焦的小框子,兩枚落了灰與雪的戒指被蒙住了原本的光輝。
彼此相愛,卻錯過一生。
事後,孫悅跟加什借著這次對基拉教會內部大換血,成功揪出那個一直躲在暗中的間諜。
孫悅將處決權交給了加什,並且將路明白回來向他求婚和上門認親兩事一並告訴了他。
加什知道後連夜又去了一趟機場殘骸打撈那對戒指戴在無名指。
“我答應了路明白……你聽見了嗎……我答應你……”
加什緊緊抓住雙手的戒指,讓風雪帶走自己的喃喃自語。
.
新年的第二天,大年初二
孫悅回到了華夏,她準備去接還在精神病院的顧思出院。
“呃……女士,恐怕不行了。”看護的醫生搖頭。
“為什麼不行?”孫悅直接問。
醫生跟護士側頭交接眼神,最後歎息一聲讓孫悅跟著他們一起來到一間被單獨隔離的病房。
孫悅隔著房門的玻璃窗,看見裏麵的一名雙手雙腳都戴上銬鏈的藍條病服少女坐在上了防盜網的窗前發呆。
“為什麼要銬上鎖鏈?”
“顧思她從進入精神病院的第二天神經就……唉,精神分裂了。”
醫生給孫悅解開門鎖,裏麵有些消瘦的少女聽到聲音回頭,她曾經烏黑如葡萄般明亮的眼睛隻剩暮年才會擁有的蒼涼和死寂。
“你好,宋明清,今天又是要帶我去審問誰呢?”顧思從窗前跳下道。
孫悅從醫生後麵出來,顧思看見孫悅的那一刻,呆愣住原地不動,不過幾秒又恢複正常的樣子。
“你好,顧思。”孫悅站在醫生身邊對上少女的眼睛。
顧思牽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隨後爆出了孫悅頭頂的名字和疑問,
“你好奇怪,你是我第一個見到頭頂隻有名字沒有數字的人。”
旁邊的醫生感覺自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問題,毛發都要炸了起來,立馬雙手合十,退出病房。
孫悅坐在旁邊的病床,手中還拿著醫生最後留給自己關於顧思的病曆。
顧思,女,重度危險級病人,於XX年XX月XX日被診斷出精神分裂嚴重精神障礙……
病房的角落,一抹黑色的影子逐漸暴露在病房。
“啊——待了半年,可真是害苦了我。”影子呈現一個怪物的形狀。
孫悅沒抬頭,卻能精準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