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這種漆黑魔獸詭異的很,要是被它們的利爪撕傷,傷口便會像冰塊遇上火焰一般融化,痛苦不堪。
盡管有露晞中和深淵力量,千岩軍的戰力恢複了一些,但跟幾乎無窮無盡的魔物相比,還是不夠看。
短短兩日,戰線接連後退,縱然璃月底蘊深厚,也經不起如此消耗。
快守不住了,一旦防線崩潰,身後的璃月港便無人能守。
最終,厭戰的露晞也不得已進入最前線支援,算來已經有一天一夜了....
“嘩啦”一聲,一個水壺被扔到申鶴手中,是那位朝自己搭話的士兵,沒有了深淵力量的影響,他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
“謝謝。”申鶴道謝,然後遞了回去。眼前這人比自己需要。他身上的傷口很多,一些已經化膿了。
這位士兵,程楠擺擺手沒有接:“我活不過下一次了,你是神之眼持有者,比我有用,不用客氣。”
不是這樣的。申鶴想反駁,但想起自己的情況,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沉默片刻,坐在地上的陳楠突然出聲,似是自言自語:“我知道,沒有援軍了....”
“像你這樣的人多些就好了。”陳楠虛弱的笑了一下,一雙黑眸依舊有神:“一口氣把這些畜生殺光,咱們就能回家了。”
半夜,他發燒了,倒在了這裏。甚至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死在下一次的戰鬥中。
又是一張紙,這次是主人主動遞到了申鶴的手中。
紙張,是種承載物。這信紙,代表了太多東西。申鶴不想去看,隻覺得手中沉甸甸的。
她又拿出舊的一封。
這...這究竟是什麼,胸口不斷起伏著。
申鶴閉上雙眼,隨後底下傳來u0027轟u0027的一聲。
是一位無名夜叉突然殺進了戰場中央,他揮舞著四臂,一掌一隻魔獸,迅速消減了數量,帶來了短暫的喘息之機。
是誰?
看清來者後,露晞的眼神凝滯了:“....浮舍?”
昔日舊友相見,可惜另一人早已意識混亂,不識對方。
四臂夜叉沒有回應露晞,隻是殺敵。
透過儺麵,她通過浮舍混濁的雙眼看到了他的靈魂,已被業障深深侵蝕,再無逆轉可能,她的心中一陣苦澀。
高處,申鶴看見了這一切,“這是一位....夜叉?”
居然還有一位夜叉。
驟然逼退魔獸,千岩軍士氣高漲,竟然將戰線往回推了十幾米。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氣勢磅礴的口號,令人頭皮發麻,身體內璃月人的血液在沸騰。
申鶴想,她確實忍耐不住。
將兩張信紙貼身放好,她拿出了那把製式長槍,神色決然,潔白的槍尖直指最近的一隻魔物。
“魂出!”
淩厲的冰元素力爆發而出,申鶴一個瞬身,貫穿魔物的腦袋,救下了一個即將被咬斷脖子的千岩軍。
第一隻。
第兩隻。
第三隻。
開始很順利,但很快的,申鶴感到了不適。
周身不斷的有人被攻擊,被擊倒,她解決掉多少魔物都不夠。
她不想再看見他們死去。驟然進入戰場,她不懂該怎麼做。
隻是殺魔物就好了嗎?
但她看見那個最初被自己救下的千岩軍,頂著受傷的腿,將一隻突破防線的魔獸頂了回去,而他因此失去了生命。
她的眼眶猛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