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因久病無醫,不久去世。

這是沈浩和父親一生的遺憾!

回到村裏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父母正和沈大海夫妻倆站在門外,父親沈大忠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看樣子正準備出發。

還來得及!

“爸,不能跟著他去!”

沈浩心中狂喜,高聲喊道。

眾人循聲望來,沈大海夫妻倆雙雙皺緊了眉頭。

“小浩,你說啥呢?”

沈大忠喝的暈暈乎乎,大著舌頭開口。

“他要害你,絕不能跟他走!”

沈浩斬釘截鐵道。

沈大海夫妻倆聞言,臉色猛變。

沈大忠也嚇得一個激靈,酒頓時醒了大半。

他好不容易才抓到去煤窯賺錢的機會,要是得罪了大哥,還上哪賺錢去?

“混賬,咋跟你大伯說話的?趕緊道歉!”

沈大忠瞪著眼睛怒道。

“小浩,你這娃娃胡咧咧啥嘞?大伯咋會害你爸?”母親許晴也急道。

“爸,總之你不能跟他走,我媽的治療費,我自己會想辦法!”

沈浩態度十分堅決。

眾人皆是一愣。

“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犢子,能有啥辦法?”

“況且你知不知道你媽的尿毒症有多少錢?這種病治愈的唯一辦法就是換腎,需要足足四十萬!你爸靠種田,這輩子都賺不到!你這小東西瞎摻合啥?!”

大伯母王芳冷笑連連,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譏諷。

“種田賺不到,下黑煤窯就賺得到了?”

沈浩寒聲開口。

“你……”王芳臉色猛地一變。

“夠了,給老子閉嘴!這裏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沈大忠氣的渾身都在哆嗦,指著沈浩吼道。

沈大海目光明滅,盯著沈浩看了片刻,拍了拍沈大忠肩膀,故作溫和道:“小浩,我也是出於好心,想幫你爸減輕一點負擔,你這麼來誣陷大伯,莫不是讀書把腦子讀傻了。”

“出於好心?”

沈浩死盯沈大海,冷笑開口。

“村東頭的三癩子,村西的鐵蛋,還有貴財他們……全是你帶出去的吧?”

“這都半年了,他們不僅沒往家裏寄過一分錢,而且人都聯係不到,你咋解釋?”

沈浩的語氣咄咄逼人。

這幾人跟沈大忠一樣,都是當年的受害者,其中的三癩子和鐵蛋,甚至在那次坍塌事故中喪了命。

沈大海夫妻倆渾身一震,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把這些人賣去黑煤窯的事情,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根本沒留下線索。

這小子咋知道的這麼清楚?

“那些大煤窯都是全封閉管理的,工人一年才放一次假,你這毛娃娃懂啥?”

沈大海臉色不自然,怒聲喝道。

沈浩冷冷一笑,意味深長道:“他們到底咋樣了,你應該比我清楚。”

沈大海夫妻倆,心裏不約而同‘咯噔’一下。

“大忠,你咋管教這小犢子的?你……”

王芳的大臉盤子都氣白了,破口大罵。

話音未落,卻被沈大海抬手打斷。

“大忠,機會我已經給你了,自己考慮清楚,我不逼你。”

沈大海黑著臉,一字一頓道:“畢竟,等錢救命的可不是我媳婦兒!”

說完,他又狠狠瞪了沈浩一眼,才拽著王芳離開。

眼看兩人離去,沈浩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可下一刻。

啪!

清脆巴掌聲響起,臉上霎時間傳來了火辣辣的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