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後悔”
許青海最後還是簽了字,咬牙切齒的撂下一句話後,走出了家門。
昨天晚上的事讓他滿心的不舒服,不管走到哪裏,不管看見什麼人,都覺得別人是在對他指指點點。
這怎麼能忍?
他可是有自尊的高貴男人,怎麼能允許別人對他指指點點嗎?
所以毫無意外的,許青海又跟別人打了架。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因為有雲煙在並沒有耽誤離婚的進程。
離了婚之後,沈麗梅帶著雲煙和許飛去了城裏生活。
在他們這個十八線小城市裏,生活節奏並不快,生活的成本也不高。
沈麗梅原本的工作就有一個月兩三千塊,也並不輕鬆,去了城裏之後,隨便在火鍋店找個端盤子的工作也能掙得比那個多。
在城裏租房的價格也不貴,一個月六百就租了一室兩廳。
雲煙平時住校不回家,家裏就隻有許飛和沈麗梅。
日子轉眼就過了三個多月。
就是這三個多月的生活,讓沈麗梅明白許青海是真的沒有用。
她開始理解雲煙說的話,有許青海在身邊,不僅不能幫她解決問題,還要給她添堵。
她以前一直覺得有個男人才能有個家,現在突然發現這個理論隻適用於尊重妻子的男人,像許青海那樣的人有還不如沒有。
想通了之後,她的生活更加有幹勁,日子也過的越來越好。
但是許青海就不一樣了,他自己一個人在老家,依舊跟那兩畝地死磕。
以前的時候有沈麗梅催著他,雖然許青海每次聽到催促都會暴跳如雷,但催的多了,總是會讓他多一點幹勁,哪怕多的不多。
現在這一點點催促都沒有了,許青海就徹底懈怠了下來。
地裏的雜草瘋狂的生長,已經看不見莊稼的影子,但許青海依舊得過且過,每天都給自己找新的借口。
太熱了,明天幹吧。
下雨了,明天幹吧。
都六點了,明天幹吧。
明日複明日,地就荒廢了。
而在此之前,家裏所有的流動資金都在沈麗梅的工資卡裏,離婚後,工資卡帶走了,許青海手裏一分錢都沒了。
隻能去銀行取存著的兩萬定期,這是原來這個家裏僅有的存款。
兩萬塊不多,可偏偏許青海極度好麵子,什麼禮金都要多給,不然就覺得別人會笑話他。
所以沒過幾天光禮金就花了三千。
也是這個時候家裏親戚才知道他離婚了。
“離不就離嗎,誰離了誰不能過啊”
許青海依舊在嘴硬,但是眼神中的尷尬卻表明了他此刻的真實想法。
婚都離了,家裏人也沒辦法,隻能由著他去。
等再見到雲煙他們,已經是一年以後了。
是在醫院裏見的。
許青海癱瘓了,去地裏拔草,不知怎的就暈在了裏麵,救過來以後便半身不遂了。
然而,沒人管他,曾經收他禮金的那些親戚都對他避之不及,這時,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