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柳樹村陳石所居的家中,小楊氏杏仙夥同兩個婦人將醉酒的村長帶回了房屋歇息。
陳大勇在魏嬰二人麵前,詳細說起了村內的境況。
庭院中,月華順著天井灑下,牆角之下的枯木上,黝黑的菌菇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除了呼呼作響的風聲,隻有燭光搖曳的雜響,襯得陳大勇臉色凝重而又悲傷。
“今夜騷亂,謝過二位公子援手。”
“村中大小青壯都出門跑鏢。”
“留下我等這些老弱,也是無奈之舉。”
陳大勇拱手謝過藍湛遞來的茶水飲下,長歎聲後說起舊事,望著那枯木牆角眼中很是複雜。
這東西,是村民的幸運,也是詛咒。
若不是它,大柳樹村活不下來。
可也是它,大柳樹村中之人,都要忍受骨肉分離之苦。
“村長幼時曾有奇遇,在村後山之中得遇仙人。”
“而在仙人的指引之下,凶狂的野獸我們應對得十分自如。”
陳大勇一時傲然挺直脊背,可見對這事他也一直以來引以為傲,可沒多久眼神就黯淡下來。
“但武者興起後,村中青壯個個勇武。”
“凝結聚集在一起的氣血之息,也變得超出那樹菇的庇護上限。”
“自打獸潮來得越是密集,村長自大仙處得知內情,隻好命青壯紛紛離村。”
“而陳慶這孩子確實跟隨鏢局外出行走。”
“一年前的冬日中,他失蹤落崖的消息傳了回來。”
大柳樹村是陳姓族人的根基,陳大勇也是固守此地多年。
但出去的孩子們,他也是鞭長莫及,知道消息時已經太晚了!
“也就是說,村裏高階武者超多界限。”
“那樹菇的掩藏氣息的能力,就會消失不見嗎?”
魏嬰在陳大勇沉痛的間隙中問了一個問題,眼神中星光明滅不定,臉上也是若有所思之色。
“是的。”
“正是因此,村裏不能容下那許多武者。”
“隻有我們一堆不惑之年的老人駐守。”
“但慶哥兒他們實力不弱,個個都是三級以上武者。”
“押鏢這等小事,怎麼可能折損了他的性命?!”
“定是有小人作祟才是!”
抬手擦幹臉上的淚痕,陳大勇咬牙沉痛點頭,心神注意力全然投入陳慶死亡的臆測當中。
藍湛卻沒有錯過魏嬰臉上的神情,他心底對於狐仙一詞,令他聯想起了妖修。
“狐仙庇佑的村子,怎麼卻有了這樣的變故?”
“村長難道沒有請出狐仙,幫著解決此物不靈的問題嗎?”
藍湛指了指牆角的枯木,冷聲詢問之語讓陳大勇臉色一變,支支吾吾地沉默下來。
“誒,我們隻不過是恰巧路過歇腳。”
“也不必探究太過。”
“這樣吧,那陳慶投身的鏢局為何?”
“以後咱兩也好提防一二。”
魏嬰也看出來村裏有不少秘密,但威逼出來的話,真真假假沒個準,搶過話頭笑言問道。
陳大勇看了眼藍湛的冷麵不敢再說什麼,被他冰冷的氣場壓得呼吸都不太順,乖乖地實說道:“是珍寶閣旗下的鏢局。”
頓時,庭院中陷入良久的沉寂,事情的走向變得捉摸不透。
魏嬰更是臉色凝重下來,沒過盞茶的時間,便推辭疲憊,領著藍湛回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