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夷陵城為坐標,南行千裏之遠的沅陵郡是個繁華富庶之地。
全年氣候分明有序,是個物資豐饒的好地方,在這裏供奉著好些仙門世家。
沅陵郡範圍可大致三分,以劉姓,張姓,馬姓為最,算是百家之中的二流世家。
而鳳溪縣隸屬邊界縣,管事的縣令姓馬名秋華,傳聞中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治下好壞參半。
都說六月的天,娃娃的臉。
這剛剛逼近六月未至,鳳溪縣就迎來一天三變。
清晨剛剛下過急雨,辰正時分剛剛天晴,沒過多久天空又積滿烏雲。
縣城門口的百姓見怪不怪,隻加快了步伐,匆匆過了差檢入城,立馬鑽進附近屋簷暫避。
官道上遠遠傳來馬踏之聲,迎麵來了兩個策馬趕來的華衣公子哥。
看這形容淩亂的模樣,怕是早前的那場急雨,也是沒有躲過的。
“籲!~”
魏嬰倆人下馬落地,看著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都忍不住從心底升起笑意。
“哈哈,急雨來得沒個征兆。”
“若不是借道了鼠兄的樹洞,咱們怕是要更加狼狽。”
聽見他這毫不羞愧的笑音,藍湛拍打著身上的浮塵搖頭失笑,這家夥臉皮忒厚!
辰正前夕,魏嬰倆人策馬上了官道大路,沿著這一路走走停停。
可惜沒走幾裏之遠,晴天大雨忽然而至,他倆隻好就近鑽進附近一棵蒼天大樹的樹洞。
那大樹像是榕樹的變種,矮胖的樹身特別粗壯,被山野動物掏出了一口極大的洞窟。
魏嬰這倆人兩馬進去,也絲毫不覺得擁擠,但是卻也驚擾到其中居住的主人家。
尺高的紅鬆鼠在洞內升起火堆後,率先跳出來齜牙咧嘴想要逼退侵入者。
而後被魏嬰追抓,成了鼠質用來威脅它們交出存糧。
這還真是禍從天降,紅鬆鼠一家子流年不利啊!
“胡鬧。”
“速度進城找地方落腳才是。”
藍湛拂袖當先走向城門守衛,臉上的笑意全然內斂不理會魏嬰的喋喋不休,以免這人忘形。
若是他真的回應了這家夥的話,怕是那群紅鬆鼠,還會迎來第二次的厄運。
存糧不易,現在正是春夏季節,距離秋日的碩果之日,還有不少時日呢!
“兩位公子,已登記詳實,請!”
城門口的雨棚中,差役模樣的男子接過兩張碟引,提筆寫下記錄,笑著抬手引請二人入城。
“辛苦小哥了!”
魏嬰含笑接過後,拖著有點鬧脾氣的烈焰,朝著鳳溪縣的市口走去。
一般而言,縣城的市口是最為熱鬧的地方,而且外地人來此後,這裏的消息也最為詳盡。
邊走邊安撫烈焰的魏嬰,在一家酒樓前停下了腳步,望著牌匾上的暗記眸光一閃。
手裏抱著一堆果子,投喂愛馬的動作也突然一變,徑直塞進自己嘴裏,更是揚聲叫住藍湛。
“誒,藍湛,止步止步!”
“就上這一家。”
藍湛看過去麵露疑惑之色,這分明是家酒樓啊,兩層高的建築不像是能留宿的。
鴻運酒樓三開大門,位置就在市口不遠之處,是個絕佳的彙流之地。
自然東家也不會是想賺慢錢,客棧哪有酒樓香呐!
此時臨近午時,店內賓客滿盈,傳菜的店小二都累出滿頭大汗。